经典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柳腰 (古言1v1 sc H ) > 第722章 人美哪哪都受罪,刺激
    紫檀湾是有名的高知小区,聚集了本市大半的文人和高知。满目丰呈的文化气息让自诩暴发户后代的司徒诚很是不自在,也是走投无路,接到血亲哥哥姜达广的电话才会来这里。他轻轻点了一下门铃,旋即想到今天是盂兰节,立刻收了手站在那里发呆。

    门很快就开了,司徒诚还在走神,不仅错过了他哥满脸无奈的表情,还猝不及防的被拉进了房子里。

    果然,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就在客厅。

    “都不算姜家的人了,你对他倒热情。”著名文人姜永贞先生端坐在太师椅上,语气不咸不淡似乎是和长子姜达广讲话,目光却冷冷的睨着次子司徒诚。

    身兼姜永贞儿子和司徒诚长兄二职的屋主人姜达广用左手抹了抹额头,讪讪地笑着,没接上茬。

    被刺激到的司徒诚转身就要离开,谁料到手腕还被姜达广的右手紧紧拽着,两个人同时打了个趔趄,扶着门框才双双站稳。

    就在这个空挡,嫂子吕佳贤从厨房里出来了,她小碎步跑到门口,用围裙蹭掉了手上的面粉,拍了拍司徒诚的肩膀道:“阿成来了啊,嫂子今天做了好吃的,你可是有口福了。”

    满肚子不爽的司徒诚并不想吃什么,然而他看了看哥哥一直没松开的手和嫂子真诚的眼睛,还是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来换鞋。

    姜永贞见不速之客竟要登堂入室,夹着雪茄的手肘狠狠地压着桌面,可怜的红木桌子颤颤巍巍,几乎要发出哀嚎。

    一根手指轻轻捅了一下压迫着桌面的胳膊,姜永贞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一点,十分不耐的挥了挥手。

    另一个太师椅上坐着的男人吕同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姜永贞的手背以示安抚,转脸对几个孩子道:“佳贤擀皮,阿广阿成一起去包饺子吧。”

    得到了老丈人的指示,姜达广把头点得像开了机的筋膜枪,一手搂着弟弟,一手拉着妻子,忙不迭往厨房挤。

    不一会儿,饺子出锅,五个人围坐在八仙桌上。

    坐在主位上的姜永贞摩挲着手里的汤碗道:“有个不孝之子摆在面前,这饭还真是没法下咽啊!”

    被指不孝的司徒诚反问道:“你养过我吗?凭什么让我孝顺你?”

    “你身上可是流着我们老姜家的血!”

    “十年前你不是已经把我逐出你们姜家了吗?姜老师,您可真会出尔反尔啊!”

    不明情况的吕佳贤被这场争执吓得不轻,一个劲的给丈夫递眼色。

    “爸,阿诚……”姜达广左看看右看看,一张脸憋红也没想到解围的办法,只好悄悄拿脚尖去点吕同。

    吕同哪里知道这父子俩之间的弯弯绕,只好赶鸭子上架,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只饺子放在姜永贞碗里,斟酌道:“佳贤刚怀孕一个月,你们别当着她吵架……”

    可怜的饺子在碗底被戳了好几个洞洞,馅像肠肚一样淌了一碗,罪魁祸首的持刀人还是不肯给他个痛快。良久,听到姜永贞冷冷道:“勿以不孝口,枉食人间谷。这种人还有饺子吃!”

    碗里一直空空如也的司徒诚听着这来来去去的车轱辘话,腹中的不满终于要井喷。他顾不得给哥哥面子了,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姜永贞的鼻子道:“你一个喜欢男人还骗女人生孩子的骗子,哪里来的这么多人伦道德!”

    这话一出,姜永贞翻了翻眼皮,哑火了。

    整个餐厅冰冻了一瞬,旋即“叮”的声响打破了安静,原来是吕同手里的勺子不知为什么掉到了地上,碎成两节。

    看来这顿饭不仅吃不成,八成还会牵扯出一顿架来。贸然来访的司徒诚连向哥嫂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仓惶离席出门。

    天色渐晚,盂兰节的深夜几乎没有人在外游荡,让开着宾利的司徒诚觉得自己像无处可去的一抹孤魂。

    不知不觉钻进了一处小巷,车子掉不出来,司徒诚索性弃了车,双手插兜漫无目的地乱晃。

    偏僻的角落还有一些没烧尽的纸灰,些许火星在黑漆漆的夜里忽明忽灭。司徒诚百无聊赖地蹲下,徐徐地向着火星吹气。

    纸灰不出所料的扑进了满脸黑灰的司徒诚眼里,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顺着两颊落了下来。

    旁边的一扇门开了,白炽灯的光芒柔和且明亮,争先恐后的追逐在纤长的男人身后,仿佛天使洁白的双翼。

    那一瞬间,深处黑暗中的司徒诚涌上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你还好吗?”清澈好听的声音随温暖的光芒从头顶传来。

    司徒诚的眼睛还有一点痒,脚也因为蹲久了的缘故有些麻,站起来的时候不太稳当。一双莹白的手轻轻的扶了一下,才让他不至于栽倒在纸灰里。

    脑袋昏昏沉沉的司徒诚被牵引着,穿过一段开满鲜花的长长走廊,进入了一处宽敞的厅堂,里面竟是一间甜品屋。

    在弥漫着甜香的空气中,司徒诚得以有空打量这个把自己从灰烬中捡回来的天使。

    天使比司徒诚略微矮一点,穿着overszie的上衣,扎着格子围裙,眉目如画。面对着司徒诚肆无忌惮的打量,他丝毫没有生气,微笑着拉开天鹅绒的椅子。

    从早晨就水米未进的司徒诚肚子擂鼓一般叫了起来。他看着装裱了一半的蛋糕略带窘迫地问道:“这个,可以吃吗?”

    空腹吃甜食往往会令胃反酸,然而这款未完成的蛋糕却很出奇的熨帖。满身烟熏味的青年毫无形象地狼吞虎咽,散发着幽幽花香的男人坐在他的正对面,安静地调制茶水。

    岁月静好,仿佛所有风暴都不曾存在过。

    被空置了一整天的胃终于得到了满足,司徒诚舒适地简直要喟叹。他刚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就收到了薄荷叶形状的账单。

    大意了,原来食物是收费的!手机和皮夹都落在了车上,车……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被停在了哪里。向来不缺钱的小少爷傻眼了。

    “没带钱?”青年明亮的眼睛早就洞悉了一切,“这样吧,你比我壮,不如打晕我跑路。放心,店里就我一个人,监控也关了。”

    这哪里使得,司徒诚想。尴尬中,他摸了摸手腕,顿时有了主意。

    “你那腕表太贵,抵甜品不划算哦。”青年微笑着制止了摘手表的司徒诚,“不如这样,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讲讲看,说不定我一高兴,就给你免单了。”

    我的糟心事多了去了,司徒诚心想,但是能博别人一乐糗事,除了眼下这一桩,还真没有了。

    有什么办法呢?吃人嘴短,司徒诚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有个朋友,过生日出柜,被他妈赶出门了。”

    “为深爱的人被父母责罚,理解。”

    “可是他……还没爱人。”司徒诚不好意思地纠正。

    收拢好的满天星掉了一地,细碎的白色花朵和明媚的笑颜相映得彰,拾花的人笑道:“都没有喜欢的人,为什么急着出柜,万一他只是一时不察,其实还是喜欢女性呢?”

    “不是的,……他……对正常男生看的那些小电影没兴趣,反而是看到同性的躯体反应更大些。”司徒诚红着一张脸,弯下腰帮忙收拾花。

    “你朋友多大?”

    “十九岁!”

    “哦,”青年恍然大悟一般,“那么,一定有个同性的躯体让他无法自拔了。”

    司徒诚愣住了,思索了好半天,吐出一句,“并没有唉。”

    “那他为什么急匆匆的出柜,还被赶出门,他有没有想过,万一他就这样孤独终老了呢?”

    花束绵密,司徒诚的拇指不小心勾到了一个温暖又柔软的东西,定睛一看,那是一截莲藕般洁白的小指,鲜红的小痣点缀在指节中央。有汗从额角淌了下来,司徒诚心猿意马叹了口气,“也是啊!”

    再次拢好的花又一次散在了地上,那个人蹲在一堆花束旁笑出了声,“你朋友可真有意思。”

    被看穿朋友即自己的司徒诚呆呆地看着一地的花以及花一样灿烂的人窘迫道:“这么晚了,你们也该打烊了吧,我……先走了。”

    话毕,急忙起身要出去。谁料蹲久头发昏,又踉跄了一下。

    “别急,”那人托着手肘扶了司徒诚一把,转身取出一个小罐子,扬了扬,小指上的痣分外耀眼,“牛肉酱,给你朋友拌长寿面。”

    那是个普通的玻璃瓶,瓶身上暖暖的,和司徒诚拇指无意勾到的小指有着一样的温度。他有些贪恋地摸了摸瓶子,又不想走了。

    无家可归的人用牛肉酱拌了一碗泡面。他喝完碗底的汤,又不由自主地从玻璃罐里夹出一颗牛肉粒,陶醉地嚼了嚼。

    牛肉劲道弹牙,调味恰到好处,这小小的一罐牛肉酱,好吃的有些犯规。

    改天,啊不,明天吧,等天亮了,就去那里问问,这么好吃的牛肉酱究竟是怎么煮出来的。司徒诚咂摸着香浓牛肉酱的味道,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萍水相逢的两个人一个一夜好梦,另一个彻夜难眠。

    在第三次点烟失败后,舒展揉碎了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一起抛进垃圾桶。

    回到病房时吕佳贤一直亮着她的手机屏幕,那是一张照片,穿婚纱的新娘揽着西装革履的新郎站在后面,身前的圈椅上一左一右坐着一个银发老人和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小师叔,你看到这张照片后就变得很奇怪。”

    “没有。”舒展下意识地否认。

    “你骗不了我,我毕竟喜欢过你。当时你拒绝我的理由是你喜欢男生,现在这照片上的人,是哪一个和你有关系,我丈夫,还是……我丈夫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