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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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气息使得万物重生,但朝中的动荡已让苏雁南力不从心,两派相争必有一伤,而这输家正是苏雁南。

    晚风徐徐,烛火摇曳,看着怀中的男婴,苏雁南突然沉思了。磕磕绊绊的前半生让苏雁南没有一日感受过家庭的温暖,自小被教导要子承父业,读书做官,光宗耀祖!然而今日才恍然大悟:生而为人,何其所求?何其所得?何其所有?那无知的少年尚且还有一丝英雄梦,救国救民只为苍生。

    对苏雁南而言,为官多年终无建树,只是依附在这朝中的势力来回博弈。想到这,他走到窗边,对着明月惆怅道:“本是诗意人生,奈何失意人生。”说罢对着床榻上的苏夫人说道:“我这孩儿生于阳春,又是正午之时。伐柯伐柯,其则不远。就叫苏柯吧。”

    苏夫人自小没什么学识,自是应和着苏雁南,只希望自己的孩儿能够平安健康。但是苏夫人为人及其聪慧,她已料到苏府已不是从前的苏府,也深知为官之人命运波折,想着苏家已是三代为官,不曾想这为官之路就此会断送在了自己手里。

    也是这夜晚,鬼婆在苏府外的亭子蹲守着。小奶娘喂饱了大少爷便暂住到了九儿房间,九儿听闻娘亲说过这个远房的亲戚。看着她那面黄肌瘦泪眼婆娑的样子令人心疼。九儿偷着带她来到柴房,告诉表妹说只给女婴喂了些许糖水,还没喝过奶。出于母亲的本能,小奶娘看到大小姐竞沦落如此,虽于心不忍,可终也成事实。她的儿子现在已是苏府大少爷了,这个大小姐绝不能留下,为了让自己心安,她在黑衣人带走女婴之前喂饱了她。

    九儿摸着自己的肚子,越发心痛难忍,她不知道自己要在这样的愧疚与自责中挣扎到何时?尽管如此,也只是无力地看着黑衣人把大小姐从屋顶越过明月,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两个女人半喜半忧地在夜色中沉浸着…

    苏府外亭内,鬼婆已候多时,心急如焚。看到黑衣人抱着女婴便眉开眼笑,说道:“护国夫人还真是了不得,有您这样的敏捷身手的护卫。”只见黑衣人二话不说即刻拔出利剑对准了鬼婆脖子,低声告诫道:“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做不到的话那就让你做个死人。”“做到,做到,一定做到!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鬼婆吓得直打哆嗦,跪地求饶。黑衣人见状便把利剑收了回去,把女婴放下便消失了……

    鬼婆带着女婴一路走到了乡下,本想按照原先的计划把孩子送去奶娘家的远房亲戚家里。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在出城没多久后遇上了山上的劫匪,他们经常在出城的路上埋伏各处。见一个老婆子带着一个孩子出城,本想放她们过去。但好奇心作怪便拦了下来。

    “这么晚了,老人家赶路啊?”一个彪悍满脸胡子的壮汉手拿大刀叉腰询问道。

    “我这孩子快要饿死了,我急着赶路回家去。各位行行好吧,放过我们吧!”鬼婆盘算着要不要丢下孩子自己跑了,但是这女婴的身份及背景实在不能随便处置了。还是完成任务以求保命要紧。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鬼婆的举动让这一群人起了疑心,为何如此匆忙这黑灯瞎火的,必有见不得人的勾当。突然孩子啼哭了起来,这哭声震耳欲聋响亮这个夜晚,仿佛在求救一般!这群劫匪中有一个年轻俊俏的少年郎是山匪统领的独子,他听见女婴啼哭如此声响,不免好奇来到身边窥探一番,“好可爱的女娃娃呀!”想来少年郎头一次见婴儿竟觉得如此可爱,心生欢喜。说来也是怪之,就在少年郎说完之后女婴不哭了,看着少年郎竞笑了起来。围观的劫匪还打趣道:“这是天意啊!”

    鬼婆明白了这群劫匪是看上了这女娃子了,可是这不是一般的女娃,不能被劫匪抢了去。鬼婆央求道:“各位大爷,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您看这样如何?我把我身上的银两全给你们!”说着慌忙把身上的银子都拿了出来,一些碎银和一锭银子。这时少年郎看到襁褓之中的玉坠,再看看这老婆子的穿戴,直觉告诉他,这孩子并非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这老婆子不知从哪偷来的?

    于是令人抱走了孩子,也拿走了银子,对老婆子说道:“休要多言,这女婴归我了,你赶紧走吧,不然就只能做我的刀下魂了。”少年郎英俊潇洒自如,对待老者也是以礼相待!

    鬼婆一听大小姐丢了自己也活不成了,护国夫人怎么会放过自己呢?连忙跪下求饶:“这孩子不能带走啊!带走了我的小命也没了!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少年郎看老婆子快装不下去了,直接问了句:“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鬼婆想起了黑衣人告诫她的话,什么也不说只说是自己家的孩子。少年郎见此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缠了,一群人索性直接带着孩子离开了。只留下鬼婆一个人跪在原地哭泣。

    鬼婆自知把事情办砸了,把大小姐弄丢了,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从此都城没有了鬼婆的传说,她和苏家大小姐一并消失了。

    “三少,这么个女娃娃你要了做甚?”满脸胡子的壮汉不解地问道少年郎。

    “魏叔,我一见她就欢喜!嘿嘿,带回山上给爹爹看看,他定也欢喜的。”少年郎满面春风像得到了一个奇珍异宝一样。周围人都看不懂,只觉得三少喜欢就好,这孩子从小就没有娘亲,吃狼奶长大的,山寨里的人都依着他的性子。

    十二岁的三少原本只是跟着魏叔进城长长见识,整日在山寨里待着跟着一群小朋友玩耍,想看看大人们在外的生活,也体验一下都城的风貌。不料,还没进城又要原路返回了。不过,他心里是快乐的,他看着女婴就不觉得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