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鬼夫之真千金 > 第792章 深夜独行的丝袜美女
    初玖的簪子其实并非是小和尚们口中所流传的“暗恋对象送的簪子”,而是他昨日早晨在后山的那条河边挑水时捞上来的。

    彼时他刚舀满一桶水,正准备舀另一桶时,刚把桶按进水里,眼角余光一瞥就看见不远处的河里有个乌黑中夹杂着几点红色的东西随着水流晃晃悠悠地向他这边漂来。

    他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因此他的做法自然是跟平时一样,将其视若无睹。只是当他把水桶提上来时,眼神却是不由自主地移向了那渐行渐近的不明物体,心里也不知为什么很是在意。

    当那物体漂到他跟前的时候,他才看清那是一个通体乌黑带着点红的木簪。当他看到那木簪的一瞬间,脑海里仿佛闪过许多画面,又似乎只是他的错觉,只是那种错觉带来的心悸却是真真切切的。

    初玖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跟他说:快去拿它,快去保护她!一定要得到它!

    他很困惑所谓的“TA”究竟是什么,只是身体依然还是顺从自己的内心去了。

    那木簪其实在他晃神的时候已经随着湍急的水流漂向下游去了,即将进入其中的一条分流。而初玖就是在木簪因漂到平缓的分叉口时速度稍微减缓这个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岸边飘到那里,踩着一块突出水面的石头弯腰把它捞起来的。

    刚捞起来,就听到几个小和尚说话的声音传来——他们也是来挑水的。只是他们总是偷懒赖床,规定的时辰总能被他们生生拖慢半个时辰才去做。

    初玖也懒得说他们,惯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们年龄小,睡懒觉很正常,而且说了他们也只会当耳旁风。只是他们飘是飘,那也是私下里,是绝不敢在初玖面前那么飘的。毕竟大师兄虽然不会说他们,那面无表情的脸却总能令他们感到心虚。更别提被他那死鱼一般的眼神盯着,他们总会有一种自己是案板上的鱼,而大师兄是那个杀鱼不眨眼的屠夫的蜜汁错觉。

    往日这个时候初玖早就走了,跟他们也不会撞上。只是今天的他们有些不走运,遇上了因捞簪子而耽误了些时辰的初玖,将将好迎面撞上。

    当他们说说笑笑地穿过竹林来到河边时,才忽然发现河边已经有一个人了。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本来应该走了的大师兄。这下把他们吓得,一个个声音颤颤巍巍的向初玖问好:

    “大…大师兄,早…早啊…”

    初玖随手把木簪塞进怀里,随即转身,若无其事地回了声:

    “早。”

    说完就无视了他们,神色自若地走到木桶边拎起两桶木桶就走了。

    本以为要被大师兄狠狠训斥一顿的几个小和尚皆是一脸懵逼地看着大师兄有些僵硬的背影,看着步伐还有些…匆匆?看到此,几人面面相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能逃过一场教训,几人还是很高兴的,开开心心地又谈起了寺里的各色八卦,谁家的老母狗又生了几个狗宝宝,这又是第几胎啦;秀秀家的小花昨天又把方丈的私房钱翻了出来啦……诸如此类,聊的那是不亦乐乎。

    ………

    初玖草草吃了早饭,便直接回到房里了。他轻掩上门,踱步来到书桌前坐下。

    怀里本来湿湿的木簪早已被他的体温烘干了。现时已是秋末冬初了,早冬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都带着丝丝寒意。

    所幸他的身体一贯很好。不然在这种洗个凉水脸都能感冒的季节,即便衣服只是湿了那么小块,也够他受的了。

    他拿过一本书垫着,把木簪掏出来放在书上,随后便去换了身衣服。也幸好他的衣服大多款式颜色差不多,不然被其他人发现他忽然换了件衣服肯定又得啰嗦解释一番了。

    换好衣服后,初玖便坐到书桌前,开始认真观察这来路不明的古怪木簪。

    木簪通体乌黑,有些凹凸刻痕,粗粗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再细细一看,才会发现簪身雕刻着那栩栩如生的槐花,线条细腻,让人不禁地从中感受到雕刻者对国槐深沉的喜意…不,应该说是爱意。唯有对这国槐爱的入骨,才能将这国槐雕刻的如此形象逼真,竟是连那槐蕊都刻得仿似真的——只令人有些遗憾它的颜色。槐花蔟蔟,间带着几片槐叶,紧紧缠绕着簪身,竟给人一种难舍难分的错觉。槐花是国槐,而非洋槐或者是什么刺槐。要问初玖为何这么清楚,或许是因为他最喜欢的便是国槐了吧。

    风舞槐花落御沟,终南山色入城秋。

    初玖喜欢这句诗,但并不是因为诗里含有终南山——这是这座寺庙所处的这座深山的名字。而单纯是因为他喜欢国槐,而这首诗赞扬的便是这国槐。

    接下来就是这木簪的古怪之处了——它的簪身刻得是国槐,而它的簪头刻得却是红梅。木簪的簪头是向两侧分叉出两根枝娅,颇有种并蒂双生的意味。两个簪头分别点缀着几点红色的花骨朵,还只是花苞,尚未绽放。只是那几点红艳艳的花苞,却已尽显妖艳。

    初玖看得有些入神。他不知道这木簪的雕刻者这样做的真正用意,不知这木簪的主人是何等的品性——但能拥有这槐花簪,想来定是个品性高尚之人。只是他还是很嫉妒,嫉妒那个能得到这根木簪的人,所幸他现在拥有它了,它现在是他的了。

    初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般想,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徒生嫉妒。只是他也无所谓,只要现在这东西在他手里,他也无瑕去理会其他闲杂人事了。

    他用近乎神圣的姿态把木簪放进了一个木匣子里,便准备去做其他事了。只是,刚开门,还没离开房间,他便又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根木簪。

    初玖站在门口,目光望向被他珍重的放在床边的匣子,心中思绪万千。最终,他遵从内心,走过去又把匣子打开,取出里面的槐花簪,看了它一会,便珍重地放进怀里,贴身安置。

    初玖对小和尚们喜欢议论的八卦一向不上心,也没什么兴趣。因此,对于小和尚们之间流传的关于自己的桃色八卦,他更是并不在意了。所以,他依然如往日那般,吃完早饭就去大殿里准备打坐。

    寺庙生活其实并不像世人们想象中的那般悠闲美好。晨钟暮鼓,青灯黄卷,这只是世人所羡慕的表面罢了。世事浮沉,安能心静。僧人并非游离于世俗之外,其既与世尘同生共存,亦免不了规矩清戒。

    寺里的和尚每日闻钟而起,闻鼓而眠,闻板上殿,闻梆过堂,日日如此,月月如此,年年依旧。

    当然,如此清苦的日子,寺里的小和尚自然是坐不住的。因此,他们每日除了诵经课读还有上课,各种八卦亦是必不可少。所以说,真正严格遵守禅清寺清规戒律的,细细数来,竟是只有大师兄初玖这个寺里公认的老古板了。

    禅清寺说与俗尘脱节其实并不真切,他们也是与时俱进的。寺里更是每年皆会派出年龄合适的弟子出门历练一番。

    说是历练,其实也是为了除妖降魔。当然,小和尚们的道行太浅,浅到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若是下山,别说是捉鬼了,送上门给鬼当零食吃还差不多。

    初玖来到大殿的时候,毫不意外地见到空荡荡的大厅。寺里的方丈是个老顽童,小和尚们是小顽童,这大小顽童凑一起,他基本别想能见到规规矩矩,正正经经的禅清寺。

    才打了没一会坐,就有个小和尚过来找他,说是方丈有要事要与他商量商量。走时还不忘往他怀里瞧上一瞧,然后在自以为他不知道的地方嘿嘿地偷笑。他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了,自从那天饭堂掉簪子事件后,总有那么几个小萝卜头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借口同他说话,说完不忘往他怀里瞄几眼,还嘿嘿偷笑。在他望过去时,又瞬间恢复正经脸,他看着也是好笑。

    刚走进方丈的院子里,还未走到方丈屋前,大老远的,便听到一个小和尚的哭声从屋里传来。那悲痛程度,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间或夹杂着老方丈的道歉安慰声和几个小和尚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煽风点火和幸灾乐祸声。

    初玖站在门边听了一会,大致听出了个大概。他叹叹气,敲了敲门。

    “师父。”屋内瞬间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一个老和尚带着几分心虚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咳咳,初玖来了啊。进来吧!”

    他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刚进门,他便看见一个小和尚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只剩一点的棉花糖,鼻涕眼泪糊一脸。看见他进来,小和尚泪眼汪汪的望着他,随即嘴巴一撅,竟是又哭了出来!

    初玖无奈地走到方丈跟前,对着一脸心虚的方丈道:“师父,您又欺负清净了。他年龄小不懂事,您也不懂事么?想吃棉花糖叫弟子去买就行了,何必占着清净师弟的棉花糖呢?”

    清净是寺里最小的和尚,今年才五岁,两年前被遗弃在山脚下。老方丈下山时发现他正一个人孤零零地抱着一棵树在哭,瞧着怪可怜的,就把他带回寺里了。

    本以为他是跟父母走失了,只是等了几天都没等到来找孩子的,才确定他是被抛弃了。索性也就把他养在寺里了。

    因着他生性胆小爱哭,因此总是会被其他小和尚作弄。虽说他叫清净,却是寺里最不清净的一个。如此看来,起名字这只是取名者对被取名者的一番美好祝愿罢了,当不得真。

    每次清净被弄哭了,第一个找的就是他这个大师兄,偏生他对这些小孩子没有办法得很,每次对着哭成花猫脸的清净也是无计可施,又懒得安慰他。被吵得烦了,索性直接命令其他小和尚安抚好他——无论是给吃的给穿的给玩的都行,只要能哄好他。若是哄不好,他直接罚那个弄哭他的人。久而久之,也没有几个小和尚敢去作弄他了。

    只是唯有一人总是乐此不疲地捉弄清净——便是这老顽童方丈。对付其他小和尚的那招对方丈根本不管用,没办法,他只能又出一招:把方丈弄哭的帐算在全部小和尚头上,也能逼着他们帮他盯着方丈了。

    此刻,初玖一个头两个大地看着面前这摊烂摊子,一个两个都不能打,他很是郁闷。

    幸好其他几个小和尚见着他进来了,赶忙主动揽过安慰清净的活。见他俩似是有要事要谈,便拉着清净出门了。

    等屋里终于恢复往常的安静了,初玖这才把目光移向正假装拿着书在看的方丈。

    方丈见屋里终于清静了,偷偷移开书,便见着初玖冷冷盯着他的眼睛。他尬笑几声,见他没有反应,于是放下书,咳咳几声,一本正经道:“这次找你来是有事情跟你说的,嘿嘿。”

    初玖“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方丈也不在意,继续道:“你也听说你明玑师叔前几日考中原中的事还有你明璇师叔终于与那旧友重逢的八卦…咳咳…的消息了吧?”

    初玖点点头。

    方丈:……大弟子,你好歹给点反应啊喂!你这样我很尴尬的喂!算了,反正他也就这幅德行,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

    “嗯……你明玑师叔说想再搞个大学文凭来,所以要暂时离开寺里,去学校潜心学习;你明璇师叔说他好久没有跟这个好朋友聚聚聊天了,正好他那朋友最近遇到点倒霉事,所以他暂时也不回来了…”

    说没说完,门忽然“砰”地一声被撞开。随后就是几个小萝卜头们慌张逃跑的声音,间或夹杂几声争吵声:“等等我啊七师兄…”“哎呀,清凡都怪你,干嘛靠门上,这下好啦,被大师兄发现啦!”“不得了啦!明玑师叔要走啦!”“妈呀!连明璇师叔都不回来了呜呜呜…”…一时之间,寺里简直鸡飞狗跳得好不热闹。

    初玖无视门外的吵闹声,他对方丈的话有些困惑,一时也摸不清楚方丈想说什么。索性直截了当地问:“师父,您想说什么?”

    方丈见他如此直白,也不绕圈子,直接说:“老衲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说罢看了眼初玖。

    初玖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于是他继续道:“近日槐柳镇出了件怪事。有几户人家的孩子都在一条名叫迷城街的街道里玩捉迷藏时失踪了。且不止一次两次,已经有几批孩子失踪了。镇民们怀疑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捉走了,特意来禅清寺求助的。”

    初玖点点头,“您想派我去?”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方丈点点头,随即又有些欲言又止。

    初玖见状,面无表情地说:“您有话就直说,这不是您的风格。”

    方丈嘿嘿一笑,捻了下手中的佛珠,才道:“这次我想让你一个人去。”

    初玖不解,他以前虽然也有出去历练几年,但那不过是跟着方丈的。让他独自一人去捉鬼,这还是头一次。

    方丈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你两个师叔都离开寺里了,老衲我也已是几近暮年。人啊,岁数大了就想好好过日子。降妖捉鬼一事,也是时候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去做啦!寺里其他小和尚年岁太小,老衲也不指望他们现在能成什么大事,更何况此行凶险,是断不能让他们去的。因此,有足够实力独自面对,同时还有足够机缘的合适人选,思来想去,老衲也只能想到你了。”

    初玖了然点点头,但他对于所谓的机缘一事还是不解。

    方丈只是看看他怀里,一脸神秘地说:“所谓机缘——便是不可说,不可说。”说完,又嘿嘿偷笑。

    初玖有些不明所以,只觉他又在想些无聊的事了。便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鞠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只是待他走到门边,正准备推开门时,方丈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你那木簪可要好生保管着,必要时可寻求里头的那位帮忙。”具体说的是什么,却是语焉不详。

    初玖推门的手顿了顿,垂了垂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他低低“嗯”了一声,合了门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