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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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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慕容璟和的身体确实不太行,一个风寒拖了半月有多,才逐渐好转。

    李承鄞时常过来,但十次里有八次,慕容璟和都在睡觉。李承鄞本以为是他病中虚弱,但后来御医诊断他已无大碍后,他每回过来,发现慕容璟和还是在床上落地生根了一般,他便产生了一种想要把慕容璟和拖起来的冲动。

    人怎么能懒散到这种程度?

    但想是这么想,却也不太敢再随便带他出去,毕竟前车之鉴,病秧子不太让人省心。

    等到过了个把来月,他发现痊愈的慕容璟和确实没有什么积极向上的倾向后,终于忍不住喊来了秋离。

    “从明日起,让慕容璟和每日巳时起床,然后来我书房伺候笔墨,每日都来。”

    但李承鄞很快发现,就算是来书房,慕容璟和依然没什么事做。

    说是伺候笔墨,但研墨这个事情,所费时间实在太短,磨个几下也就够用了,剩下的大把时间,他不知道让慕容璟和干什么,慕容璟和自己也不主动干个啥,他磨完墨倒完茶,便拢了衣服,坐在火盆旁烤火。

    火星劈啪作响,窗外飞雪漫天,倒是一片岁月静好,水静日长的安然画面。

    大病初愈的慕容璟和,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更加浅淡了。

    李承鄞有些好奇,慕容璟和该是一个十分具有攻击性和野心的人才对,不然何以酿成青州之祸。

    可他如今的样子,看不出一点传闻里的端倪。

    这样浅淡得仿佛世间万事万物都与他无关的人,跟放火屠城的人屠,竟会是同一个人?

    “慕容璟和。”

    慕容璟和把视线从火盆里转到了他脸上:“嗯?”

    “你在大炎的时候,也是如此吗?”

    慕容璟和微微抬眉,很快明白了他指的什么。

    “殿下知道吗,我曾经是个瘸子,瘸了很多年,很多事情无法自理,若是没有轮椅,想换个地方待着,也只能依靠别人。所以,我在大炎的时候,其实也做不了什么,跟现在差不多,大多无所事事,虚度光阴。”

    李承鄞有些惊讶,一种揭人伤疤的负疚之余,却又隐隐觉得他这个解释也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他沉默片刻,开口问道:“你的腿,是怎么断的?”

    慕容璟和淡淡道:“十年前在青州被人打断的。”

    李承鄞脱口而出:“所以你才屠城的吗?”

    慕容璟和猛然一怔,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一时间房内安静,空气里只余火星噼啪之声。

    慕容璟和似乎没有料到他会问这样一句,眼中除了震惊之外,渐渐升腾起一种荒谬,可后来,这荒谬也虚无缥缈起来,他最终没有说话,只是转回头,低笑了一下。

    他很快收敛了神色,站起身走到李承鄞身旁,替他续了一杯茶。

    “殿下若是觉得我太清闲了,可以随便吩咐我,我说过了,只要不死,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明目张胆地跳过了李承鄞问题。

    李承鄞看他的态度,并不打算继续追问,他只是觉得慕容璟和的身上总有些矛盾在。

    眼前的这个人,跟传言里极尽残忍的慕容璟和,总是有种很深的割裂感。他脱口而出的问题像是戳到了慕容璟和痛处,但是一个真正冷血无情的人,做过的恶事并不会成为他的痛处,只会是他们用以标榜自身的勋章。

    他见过不少穷凶极恶之人,天性的恶,对他们而言并不是耻辱,而是可以炫耀的资本,但慕容璟和身上并没有这种特质。他刚才的反应看上去,青州之事于他,更像是不愿被触及的隐痛。

    正因如此,那种矛盾的感觉便更为强烈,同时伴随这种矛盾的,是他对慕容璟和的一无所知。

    照理来说,他们日日肌肤相亲,他多少该有几分了解慕容璟和,但这个人平常做的事情实在太少了,完全无法以行为去判断和了解他,他虽然人在这里,却像是一团空茫的雾气,探不到根底,这么久了,他除了知道慕容璟和身体不好,其余的所有,无论习惯性情,都知之甚少,李承鄞多少是有几分挫败的。

    事实上,他想给慕容璟和找点事做,并不是看他清闲,而是这个人实在太一潭死水了,他想让他多一丝生气,也能从他所作所为上判断几分他的性情与为人。

    这段日子,除了在床上,他逼得狠了,慕容璟和会有那些激烈的情绪和反应,其余时间,慕容璟和都像落入水井的枯叶,从飘落到被水淹没,都悄无声息。

    他来了这许久,李承鄞能想起来他最鲜活的样子,竟然只有床上。

    多少是有些好笑了。

    李承鄞伸出手,接过了慕容璟和递过来的茶水。

    “那你说说,你都会些什么?”

    慕容璟和淡淡道:“琴棋书画,骑射武功,都会一点。”

    李承鄞失笑:“这么全面。”

    慕容璟和低下头,目光在他脸上端详了片刻,道:“我给殿下画幅画吧。”

    慕容璟和画得并不快,他像是掐着点在打发时间,同时打发李承鄞。直到晚膳前,他才放下了笔。

    “殿下,好了。”

    李承鄞颇有些期待地踱步过去,刚探头看了一眼,顿时眼前一黑,吓得踉跄两步,几乎没站稳。

    “你,你这,你这是什么?!”

    那画纸上的确是他,还有另一个人,这两个人的脸很熟悉,正是他与慕容璟和。但这画上的两人竟然都不着寸缕,交颈纠缠,赫然是一副春宫图。

    李承鄞差点晕过去:“你画这个做什么?!”

    慕容璟和悠然道:“也不知为何,刚才脑中皆是殿下的样子,下笔之时如有神助,自然而然就画出来了。”

    李承鄞气得发笑,这话骂得挺高级,自己在他那里也就只是这幅样子而已了。

    他深吸了口气,一把抓起画纸揉作一团,亏得此刻殿内无人,否则要是被人看见,他太子殿下的颜面何存?

    “你画这种东西,若是被人看见成何体统?”

    慕容璟和淡然地指了指一旁的火盆:“阅后即焚。”

    李承鄞无语至极,他默然地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又展开画纸细看了下。

    慕容璟和画功了得,那纸上人的神色表情都画得极为细致,栩栩如生。除开这幅图的性质之外,其实是不失为一副好画作的。

    他再仔细地又看了一遍,然后将画纸放入了火盆之中。

    慕容璟和弓下身子,借着那升腾而起的火光烤起手来。

    李承鄞止不住摇头失笑:慕容璟和很显然是故意的,以报复他那无端的问题。

    倒也不是毫无收获,他对慕容璟和的了解算是添了一点点。

    好大的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