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指针在转盘里飞速转动，反射各色灯光，移动的光斑浮荡在青年的面颊上。
缓缓减速，指针还未停稳，耳边已经传来起哄声“ohhhhh是江哥，喝酒还是大冒险”季玳一脸不嫌事大的表情，拍起掌来，几听啤下去，人却好像没有一点醉色。
镭射光线杂糅昏暗的氛围，喧闹的包间里，人声一刻不停。
江澈刚刚灌完一听酒，隐隐约约感觉喉咙里正烧着，想举起了杯子喝口汽水醒醒神，还没往下灌，就又听见自己的名字。
硬是压着眉忍着脾气，抽了抽眼皮，咬着牙“季玳你他妈是不是出老千啊”喉咙有些不舒服，江澈原本清澈的嗓音此刻却混杂着颗粒般，比平常哑了一个度。
江澈的指尖海捻着杯子，“震”的一声放到了方桌上，杯里的汽水一下消泡不少，连着桌子上的其他杯子连着晃了几下，那根红色的指针还是堪堪停在了“江澈”那俩大字上。
“啧”江澈低骂一声，觉得自己是不是就根本不适合这游戏。
万一大冒险是什么当众发E人疯，那不就离谱！颜面何存...
丢不起这人，丢不起这人。
季玳也是人精，眼看着江澈好像是没有再喝一听的打算了，起哄吹了声口哨，着手就推了大冒险的牌上来，抬了抬下巴准备让他抽，江澈直接急了“真心话牌给你吞了是吧”，顺手就搂过右手边喻泽渡的脖子“小喻等等给我抽张好的啊”还在右肩上拍了俩下。
转脸又朝季玳扬了扬下巴，意示快把真心话的牌给吐出来。
喻泽渡被他搂的一下浑身僵了，霎时嫣红烧到耳尖，却也下意识皱起了眉，他倒是没理季玳和江澈的起哄，低头在江澈耳边问轻声问“你喝了多少？”
期间，还顺手抽了张真心话的牌攒在手里。
喻泽渡的话染上了属于他的温度，混着着熟悉的味道，尽数喷涌在江澈的耳边，染上一丝绯红。
喻泽渡的嗓音还混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几分涩气，带着关切的语气让恍得江澈一下愣神。
他指了指方桌旁边东倒西歪，早就喝完被泄愤一样发扁的易拉罐“这才仨听”抬眸回望着喻泽渡
对视上了，才发现原来两人真的靠得很近，呼吸时淡淡的清甜酸涩柚香，眨眼时细微颤动的睫毛，即使包间灯光昏暗，也能轻而易举的捕捉到对方眼中自己脸上掠过的灯斑。
嘴角随脸颊攀上的温度而不自觉咧开，留下浅浅的梨涡，习惯性挑了右眉。
好轻浮。
还残留着手温的卡牌被喻泽渡塞到手心，触到手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薄汗，悄悄划过指间。
松了松紧攒着的手 江澈低头看手里的纸牌，不知道是灯光太过昏暗，还是酒精的悄悄作祟，一时间竟看不清楚上面是写的什么。
“暗恋...人?..”
江澈皱了皱眉，微醺的大脑无法处理这狗屁不通的语句试图罢工，只好埋着头凑近，想看清晰点
奇怪.....
朦朦胧胧的念头在心里还没想完，就感觉自己眼前猛然发黑，好像整个人向前倒去，沉重的脑袋砸入空白，身体的本能还未做出反应，原本若即若离的清柚香涌入鼻腔间，温度从手臂的几点开始蔓延。
但却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突兀，好似那清柚味本就熟悉，本就应该这样涌入鼻尖，像这样，让他在混沌之际感到一丝丝清明
....自己好像喝醉了。
江澈顺着本能摸索着左手边的方桌，摸索着消了气的汽水，强忍着不适猛灌了几口。
熟悉的汽水味萦上，混着柚香气，江澈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好像有些不对劲，脑袋发沉，眼前发黑。
纸牌还没捂热，就又被重重的被转交到了喻泽渡手上。江澈顺着他的肩膀借着起了身子，和季玳摆摆手，打了个诨“我洗把脸，换换手气。”
强忍住起身时眼前的一片花白，短暂清明之际却是一下发现刚刚还在低头看着手上纸牌的喻泽渡现在却是抬着头看着自己，目光游离。江澈一时间分析不出来这双眸有何深意，只得沉重的拍了拍喻泽渡的肩膀，选择避而不见，晕晕乎乎地往洗手间走。
季玳也喝了不少酒，说话也开始打呼噜，这才反应过来“啥啊，怎么手长脸上啊...洗脸还带换手气的”嘟嘟囔囔着，话还没说完就见喻泽渡猛的站了起来，还不小心嗑到了茶几，“嘭”的一声，周遭几个人连着打了几个哆嗦，被捏扁的易拉罐掉到地上，霹雳哗啦。
“抱歉，”见此状，呆了一瞬“我去看看江澈”喻泽渡留了句话，跟在江澈后头走了。
他有些担心江澈。
过往疯狂的念头像是秋日涩草般，低度数的酒精加上少年的脾性，复燃，更胜以往。
手里紧攒着那张“暗恋过的人”是秋日的燥风，轻揉野草，燎原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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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的灯光扎染，浮光掠影，汇聚一个个难懂的动态几何。一声声碰杯的脆响，酒液荡下杯壁，留下杯中晃动的酒液折射着光线，游在墙上，斑斑驳驳。
出了包间，外面更是嘈杂喧闹，扶靠着墙，脚步一重一轻往卫生间走去。
江澈用手捧了凉水冲了把脸，抵着洗手池深呼吸，原本发昏的脑子好像被人干了一锤子，后脑勺开始邦邦的疼。
看着额头上蒙上一层薄薄的汗，卫生间的酒味混着劣质烟草味，冲破耳膜的鼓点和外头的尖叫呼声把胃和脑袋搅和在了一块直往鼻腔间涌。
难受。
往兜里掏出来手机，眯着眼打个电话。
“江澈?”电话那传来熟悉的声音，微微失真的话语依旧搅和着脑子。
“段义父，丽兹这，求接”
语气堪比认亲爹现场，那是一个恳切。
电话那头的段川几下了然，一句义父更是直接叫的从头到脚一个舒畅，隔着电话都能听见钥匙叮当做响。
成了。
江澈深呼一口气，闭眼深呼吸，手抵着洗手池数着秒。浑身发冷，汗珠从下颚滚落入颈间，顺着锁骨一路向下。恍惚睁眼，甚至看不清镜中的自己，无法聚焦，发着麻的黑逐渐扩散到整个视线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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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泽渡在是最后一个隔间找到了江澈的
他整个人都蜷在墙角，发着细微的颤，凑近了感觉得淡淡的酒味....
还有刚刚蹭上的的自己柚香。
喻泽渡喉间一滞，缓缓下蹲盘这手，才发现这样俩人又靠的很近，很近。
江澈的头埋在手弯间，看不见表情，只漏出了一对通红的耳。
想捏的想法刚刚从脑袋里冒头，感觉到面前的人动了一下，继而是手上感觉到一抹温热，被一股力扯着往前一倾。
额前的发已经发了湿，蹭在脖间，黏腻。
不知所措。
欲抬未抬的手就这样悬浮在半空，离了半寸，将触未及，贪恋着那点温度。
头蹭在脖颈间，看不清表情，只听见闷闷的半声“好闻，让我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