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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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复带着一群人穿过回廊,大步流星往外走。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面无表情看向身后众人。

    风潇潇而过,卷起枯叶落在庭院四处。

    他身后跟着的人没一个敢动,面面相觑,不明白他的用意。

    有人小心翼翼看着他,犹豫问:“将军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秦复环视过所有人,各种各样的忐忑都落在他眼里。他没说话,转过身去。

    秦复侧头,眼神莫测,“谁动的刑?”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出声。

    秦复提高声音,语气森森:“没听见我问的什么?谁动的刑?!”

    一个随从出列,半跪抱拳道:“回将军,不是用刑。只是抓那女子时她口出狂言,属下气不过才打了她几鞭子。”

    秦复凝视着他,心中有怒,却没有理由发出来。

    他觉得自己好笑。

    怎的到现在,还要心疼她吗?

    他挥挥手,让那个随从起来,问:“你姓什么?”

    随从:“小人姓苏。”

    秦复点点头,吩咐道:“从今天起,你来守着这院子,我会留几个人和你一起。”

    随从抱拳应是。一片红叶飘飘然落到秦复肩头,他沉默片刻,挥指将它扫了下去。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京都城里的这场杀伐也渐渐接近尾声了,秦复策马穿过安和街,入目皆是血色,血腥气蔓延在都城上空。

    都城里流的血,已经足够汇成一条溪流。

    入军营,秦复直奔中军大帐而去。

    帐外军士见他,热情洋溢的打招呼。穆尹的贴身令官迎上前来,行了军礼,急匆匆的说:“将军可来了,主子在里面等您多时了,说是有要事相议。”

    这令官名叫左行秋,从前是穆尹的家奴。穆尹起事后,他一直跟在左右,忠心耿耿也曾立下汗马功劳。

    如今不过年逾三十,也算是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秦复待人向来不算客气,对他算是例外。

    秦复点点头,随他一起进了帐,在帐中央单膝下跪,抱拳道:“见过王爷。”

    帐内所有目光瞬间聚集在他身上。一个身长八尺,蓄着长髯的男子正坐案后。

    他头裹黄巾,笑容和蔼。见秦复如此,抬抬手道:“文仪今日怎如此客气,快起身。”

    秦复:“谢王爷。”

    他站起身,与穆尹对视的一瞬间,俱是开怀大笑起来。

    功业已成,从此,帐中之人都将彪炳千秋。

    *

    穆尹目光炯炯:

    “文怀,今日找你来是有要事商议。我本欲明日便率众进宫,可众臣议论纷纷,说法各异,其中许多都劝我暂缓。你可知为何?”

    秦复微笑:“宁帝下落不明,朝野人心惶惶。”

    穆尹抚须,感叹万千,“那日我们杀进城来,却还是叫墨成谦率亲卫跑了。”

    “墨成谦做皇帝这几年,天下民怨四起。如今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恨,文怀,你可愿意替我了结这件事?”

    秦复郑重一礼:“王爷当年救命之恩,末将马革裹尸也无以为报。这等事,自然该末将去做。”

    穆尹满意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说起当年的事......听说你找到了那个女子,把她关在了府中,还让人给她上了奴籍?”

    “怎么,你不愿杀她?”

    ......

    秦复:“王爷不必为此事上心,末将有分寸。”

    穆尹会心一笑,“那便好,这事我不插手,交由你全权处置。”

    “只是文怀,你要知道,人的情感是世间最复杂的东西。不论如何,不要对自己多加责怪。”

    秦复心中万千复杂,不再言语。

    二人走出帐中,沿着河岸渐行渐远。

    *

    秦复出了军营时,夜已经深了。

    他手持火把,看见长风一脸难以言喻的守在外面。

    “将军,您快回去看看吧,一个书生在咱们府门前闹事,说是......说是柳姑娘的夫婿。”

    秦复眼神一禀,动作放缓,解开外氅交给长风,不经意地问:“那书生叫什么?”

    长风:“相行中。”

    秦复一愣。

    一个执帚打扫的身影从陈年记忆中涌出来,转眼又化为乌有。

    月已攀上树梢,茭白的光芒化作空中飘扬着的每一个颗粒,看得着却摸不见。

    长风牵着马,与秦复对立而站,唤道:“将军......更深露重,咱们先回去吧。”

    秦复上马,两人一马不疾不徐在街上走着,两侧时不时出现尸体,秦复从尸体中间穿过,就像从地狱走出来的阎罗。

    四下无声,清脆响亮的马蹄声,从长街的一头响到另一头。

    *

    雨淅淅沥沥从空中飘洒,秦府外,几个仆从拦着一白衣男人。

    男人看上去不过一文弱读书人,此时却手举一张纸,声嘶力竭喊道:

    “我要见你家将军,放我进去!”

    仆从不耐烦,“我家主子公务繁忙,哪有时间听你这个疯子说话,去去去!”

    男人唇无血色,双眼通红:“他囚禁我妻,我自然不能不管!”

    仆从哈哈大笑:“你妻?你是说内宅关着的那个女人吧?我告诉你,她现在就是我们秦府的奴婢,你再这样闹下去,她可就性命不保了!”

    雨倾盆而下,相行中浑身颤抖,气愤至极。

    ”你!———你们……你们不得好报!”

    身后一道带着打趣意味的嗓音悠悠传来,“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连骂人都不会,气得狠了也只会咒个不得好报。”

    “不过相行中,你从一个家生奴才摇身一变成了读书人,也是不容易呵。”

    秦复骑在马上,周围家仆见主子来了,纷纷停下动作。

    他说完这些话,像是看戏般观察相行中的反应。

    果不其然,相行中滞了一瞬,随即鼓足勇气吼道:

    “那又如何!秦复,你凭什么把我妻子囚禁在你府上?啊!”

    秦复哈哈大笑:“谁叫她和我有仇呢?我这人又心胸狭隘,有怨必报。怎么,你从前在我身边当了那么久奴才,连这个也不知道?”

    相行中大喝一声,冲上来要和他拼命。

    秦复目光渐渐冷下来,手放在剑鞘上。

    “相行中!”

    一个女声从门口急喝,秦复顿了顿,目光移过去。

    柳引玉衣衫半散,气喘吁吁,双手抓着门柱,用力挣开想要把她拉回去的人,大声说:

    “相行中,你有病吗?还不快走!”

    她眉头紧蹙,长发散落下来垂在身侧,衣裙隐约包裹纤细身姿。

    秦复一时竟然移不开眼。

    可她连连半分眼色也没分给马上的人,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相行中。

    相行中一愣,刚要说什么,就被一道低怒的质问打断。

    秦复高高在上,深吸一口气,咬牙一字一句问:

    “她、怎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