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尊者被霍霍的一生 > 第 530 章
    “清秋重礼崇文,多是谦谦君子,谣莲粗鄙野蛮,清秋输了,情有可原。”兰择咂舌。

    “清秋不如谣莲,输了就是输了,若是清秋连认输的勇气都没有,装腔作势的挽尊,那才是贻笑大方。”

    兰择有些不悦,眼前的女人不过是清秋谢家用来顶替和亲的庶女,却贬损清秋,端着姿态,她冷嘲热讽:“谢姑娘这么瞧不起清秋,不也受了谢家这么多年恩惠?姑娘一心向着谣莲,谣莲人依旧看不起谢姑娘。”

    谢雾颜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兰择,兰择被盯着有些发毛,半晌,谢雾颜轻启朱唇:“那就请兰择姑娘向傅崇揭发我,是个冒名顶替李代桃僵的假货,否则也只能忍着我,忍着我这个谢家的庶女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兰择由衷的厌恶这个女人。

    陛下宠爱最小的穆辨公主,清秋战败,谣莲听闻穆辨公主倾国倾城,提出和亲,本来选中的是谢家的嫡长女谢月颜替穆辨公主和亲,只是可惜谢家主母疼爱月颜,将谢家的庶女谢雾颜送了过来,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都是谢家的血脉,就当是卖谢家一个人情。

    雾颜,无颜。

    她却实姿容过于普通,甚至有些丑陋,对得起这个名字。兰择是清秋最好的医女,因此陛下命兰择帮谢雾颜换脸,换成了穆辨公主的模样,和亲谣莲。

    兰择跟在谢雾颜身边,一是为了帮谢雾颜修复换好的脸,二是陛下嘱咐她,一定要盯紧谢雾颜,免得出现纰漏。

    更重要的,谢雾颜要得到谣莲的布防图,引起谣莲的内乱......

    谣莲王宫的夜,长的像是源源不绝的水一般,将人淹没。

    次日一早,云贵妃便开始清查锦贵嫔中毒一事,最后,竟在锦贵嫔的宫里发现了寒霜毒。傅崇大怒,将锦贵嫔降为贵人,七公主外嫁后,急匆匆的赶回宫中,锦贵嫔披头散发的坐在宫里,今早太医诊脉,锦贵嫔的毒,已经解了。

    锦贵人哭丧的倒在地上,道:“胭儿,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我不知道那毒是哪里来的,我又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命换那个贱人的命呢......”

    “母妃,二儿臣知道。”

    傅胭忙轻抚锦贵人的背道:“儿臣知道,儿臣知道......”

    她也觉得不对,这件事怎么会这样的巧。自己的母亲本就不是个有城府的人,更是胆小惜命,断不会用自己的命陷害穆辨公主。更何况,那日锦贵人刚对穆辨公主冷嘲热讽,为何就会中毒,而其他人都好好地无事呢。

    她细问锦贵人那日云贵妃寝宫中发生的事,锦贵人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母妃,您是说,茶盏都是云贵妃的婢女送到个人手上的?”

    锦贵嫔点了点头:“是啊。好不容易能尝到春蕊这样的好茶,我怎么会......”

    傅胭继续追问:“母妃在昨日尚中毒难愈,今日为何会突然转好?母妃今晨,吃了什么?”

    锦贵人想了想:“今早贵妃娘娘怜我,送来了燕窝粥和白糖糕,我自然......”

    话至此处,锦贵人也觉得不对劲:“你是说贵妃娘娘昨日给我下毒,今日又喂我解药.....不会的,不会的......”

    傅胭无奈:“否则何以解释,母妃昨日中毒,今日却解毒了呢?”

    锦贵人紧紧握住傅胭的双臂,声嘶力竭:“不会,不会的,贵妃娘娘没有理由害我啊,我......这些年贵妃娘娘照顾我......”

    傅琼胭按住锦贵人道:“借您的手,打压穆辨公主,她一箭双雕借刀杀人,您还看不明白吗?”

    锦贵人顺着床沿滑落下去,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很快,便消失殆尽。

    青色的纱幔被风吹动,附上她的脸颊,她之觉得痒痒的,心里一阵一阵的钝痛,这些年,她有女无子,或许一切,早已有迹可循,只是她自欺欺人......

    夜风吹着沉香水榭的帘幔,上面绘着牡丹的图样,谢雾颜坐在廊下,听着院落中静水流深,眼前茶香氤氲,冒着热气,香气四溢。水面偶尔泛起涟漪,谣莲寒冷,索性炭火足够,谢雾颜怕冷,周围拥着三四个火盆,披着白色的貂绒斗篷,里面薄薄一件,竟也不觉得冷。

    “来了?”她道。

    眼前的男人散漫的坐下,撑在桌檐看着她。

    “这就是你送我的大礼?”傅昭华问道“宫中纷传,云贵妃利用锦贵人陷你于不义。”

    谢雾颜没接话,只道:“春蕊难得,还未烹好,待会你尝一尝。”

    眼前的茶炉冒着热气,茶香已经弥漫开,从壶中泄了出来。

    “不是一半送给了王上,一半分与后宫诸姐妹么?”傅昭华问道。

    “假的。”谢雾颜道:“谣莲人少喝春蕊,只听过名头,我拿假的糊弄,他们喝不出来,即便喝出来茶味不对,也只会觉得是自己山猪吃不了细糠。再者,他们怎么会想到一国公主,会用假的糊弄他们呢。”

    “这次的春蕊,无毒?”

    谢雾颜抬头,望着他,良久,笑出声:“无毒。”

    “春蕊难得,即便是有毒的春蕊,大约也会有人趋之若鹜。”傅昭华道“所以你笃定锦贵嫔会喝,在她的茶水里下毒。”

    “是啊。毒是我下的。”谢雾颜挑眉。

    “她笑我,说我红颜薄命,咒我死,也说你的母亲月姬,我应不应该给她点教训呢?”

    谢雾颜撑着下巴,看着傅昭华。月光照在她的脸上,似是早晨的池塘,雾气弥漫,傅昭华说不出的感觉,像是穿梭在雾气里,他想看清她的脸。

    “怎么下的毒?”

    “毒不在茶水里,在茶碗上,锦贵人惯用左手,喝茶的位置必然与人不同,别人不会中毒,但是她会。”

    “至于解药,放到她的药膳,饭食中。谁知道云贵妃会给她送燕窝粥,云贵妃赏的,她不会不吃的,倒为我做顺水人情了。”

    “这就是你送我的大礼?”

    谢雾颜摇了摇头:“大礼,在后面。”

    良久,茶水似是好了,谢雾颜捻起盖子,看着里面翻腾的茶叶,翡翠是的茶汤,指若削葱,握住壶把,滤掉茶叶,斟了一小杯茶递给傅昭华:“清秋的茶具与谣莲的不同,谣莲爱用盏,只将茶用来解渴,清秋用杯,才是真正的品茶。若论清秋真正出名的,是京都阴山舍人点茶,能在茶上写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傅昭华细细呷了一口,茶香从口腔弥漫到鼻腔,似乎带着春日的阳光与雨后芬芳,细细的,像是泉水浸泡的花蜜,价值千金,值得。

    “是吗?谣莲没有这样的雅事。”

    “若有机会,你应当去清秋困看看。清秋多风花雪月,谣莲......”谢雾颜顿了顿,说道“谣莲是金戈铁马。”

    “如何?”谢雾颜问道。

    “确实该价值千金。”

    谢雾颜欠身:“春蕊价值千金,才是我送给昭华公子的大礼。”

    良久,傅昭华反应过来,忽觉自己被耍了,他戏她:“千金之数,我倒是有,若我不想要这礼,自可如数奉上财帛。”

    “既如此,妾身告退。”

    谢雾颜有些失望,春蕊和云贵妃都不能让傅昭华动容,她不信傅昭华是正人君子,不对王位动心,只是她给的东西,尚不能让他动心,她皱眉,傅昭华究竟想要什么。

    傅昭华伸长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她失重般半靠在傅昭华的胸口,谢雾颜想挣扎,却被紧紧的扣住腰肢,动弹不得,为了平衡,她只能紧紧挽住傅昭华的脖颈。君子如玉,她红了脸低下头,心跳如雷。

    “转眄流精,若往若还。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傅昭华长眉微挑,在她耳边道:“公主可还记得那日一舞,桃花在怀,说的那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不记得后面两句了,公主可还记得?”

    谢雾颜歪头,看向他,朱唇轻启:“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我自若四月芳菲,已尽人间,春归无觅,应与公子同在。”

    谢雾颜勾住他垂下的长发,慢慢的贴上他的唇边,底底切切,像是在说话,却有说不完的话,冷风荡着湖水,或许冬日的锦鲤沉在湖底,见不得水面的倒影,两人唇齿相交,这事才遮了过去,无人知晓。

    三日后,豫章宫张灯结彩,新置摆设足足添了一倍。兰择抱怨:“原先瞧不起咱们,皇帝要来了,这才送东西来。”

    谢雾颜没说话,静静喝着茶。

    太监尖锐的声音在外头想起,傅崇没有来。

    “夫人,陛下让我同夫人说,庶务缠身,实在走不开。”

    谢雾颜有些疑惑,今夜不管如何,即便是天大的事,傅崇都回来,因为她不仅是妃子,更是清秋的公主。

    她问:“什么事?竟绊住王上?”

    太监回道:“是九皇子......”

    后面的话,太监没说下去,大抵是防着谢雾颜。

    谢雾颜微笑:“多谢公公。”

    她站在屋檐下,抬头看着月亮,今夜,月色真美。

    次日,在给云贵妃请安的路上,难免听到窃窃私语,傅昭华偏巧碰上谢雾颜,他作揖:“见过桃姬夫人。”

    谢雾颜回礼,擦肩而过时,她听见傅昭华的戏谑:“昨夜,过得怎么样?”

    她微微转头,看着他刀刻斧凿的侧脸:“你拦得住一次,拦得住第二次,第三次吗?”

    傅昭华冷笑:“桃姬夫人是在怪我?”

    谢雾颜没说话,转身离去,忽的被他拉住:“如果你不想.....”

    话未说完,谢雾颜打断他:“那你的王位呢?想不想要了?”

    傅昭华抓她的手一顿,缓缓的落下。

    她说的对,自己能阻止一次,那么往后呢?还能阻止么?父王不会起疑么?

    谢雾颜欲言又止,多说也不过是徒劳。

    夜晚,傅崇来了豫章宫。

    烛火摇动,傅崇将夜里的风带进了屋子,烛火晃动了几下,他深情倦怠,坐在床边,只是看在幽暗灯火下的谢雾颜,眼睛又亮了起来,灯火葳蕤,美人如画,女子的眼中山明水静,或许是傅崇见过太多后宫的人心算计,那些人的眼里是欲妄与纠缠,唯有她,纯澈的一眼望到底。

    傅崇拍了拍床榻,道:“坐过来些,让朕好好瞧瞧你。”

    谢雾颜垂眸,坐在了床榻,傅崇年过七旬,揽住谢雾颜的腰。谢雾颜觉得,就像是一摊冰冷粘腻的肉,挤在自己的身边,包围着自己,散发着一种屠宰场特有的味道。

    她赔笑,将酒递到傅崇嘴边喂他喝下,傅崇搂着她,慢慢的动情。

    忽然傅崇脸色一变,他僵直了脑袋转过来,看着她,脸色逐渐变红,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愤恨,情至浓处,他竟然没有一点感觉。

    不举。

    对一个男人,特别是帝王,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僵直的看着谢雾颜,谢雾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问他,王上可是不舒服。

    傅崇缓过神,惨白着脸,他的下身就像被针扎了进去一般,疼痛难忍。

    谢雾颜看到傅崇痛苦的模样,忙传太医。

    太医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傅崇大怒,问道:“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医回答:“陛下常年服用丹药,加之过度纵欲,才......”

    太医没敢继续说下去。

    傅崇拳头紧握,今晚,怎么偏是今晚......

    “只是服用丹药过度?没有其余的原因?”

    太医回答:“陛下过度服用丹药,已然透支。只不过今夜才......”

    傅崇皱眉:“今夜朕的饮食,好好查查。”他忽的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谢雾颜,眼神里带着阴狠与愤怒:“还有.....豫章宫的酒。”

    谢雾颜慌忙跪下:“妾身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行此举。”

    傅崇掐住她的下巴,道:“你入今,十八?还是十九?嫁给我,甘心吗?”

    谢雾颜冒着冷汗,捏紧手心,跪在地上:“妾身没有,妾身真的没有......”

    傅崇大怒,呵斥道:“验!,给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