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1 章

 相关阅读:郑州一小区发生火灾致4死湖北黄梅县一龙船侧翻致1死高考生喊话周杰伦能否给张票重庆龙舟翻船致3死 多人未穿救生衣主播违规直播福宝被终身禁入刘亦菲5集换了32套造型重庆龙舟侧翻遇难者家属发声95后高颜值天才少女再获融资董宇辉称非常反感被叫网红大猩猩人偶踢到小孩被人飞踹安理会通过决议呼吁加沙停火苹果iOS18发布高考47年裸分最高的考生是谁教育局长亲自开飞机祝贺高考顺利80后小伙造龙舟一年营收500万全程回顾苹果WWDC吐鲁番景区谈被网友称为墓地蔡磊公布渐冻症诊断报告间谍假装投案牵出真间谍大案国足晋级18强赛国足0比1负韩国高温炙烤北方 局地可达42度看福宝的最佳时间来了陈奕迅需暂停讲话及进食48小时河南省已达到轻度干旱等级国足球迷感谢新加坡国台办:希望黄仁勋好好补课林更新考上博士了国台办回应宝总胡歌到宝岛护士被持刀患者伤害男子15元自助吃两小时被轰走中国女排提前拿到奥运资格韩第一夫人拎环保袋出访被批作秀新加坡门将妻子以为遭诈骗魏大勋百科已删除与秦岚关系中国载人航天工程开创者逝世一天215枚火箭弹射向以色列退休大爷6元买“军事机密”游客在瓦屋山被落石砸中身亡中专女生数学竞赛全球第12名篮协结束与乔尔杰维奇合作歌手官宣尚雯婕袁娅维冲榜王思聪新头像:“你爹来了”芒果台就制片人性骚扰发声明河北一高校因天气炎热改线上课歌手第六期歌单出炉男子晒办公室自拍被间谍盯上锦州2名撑伞男子疑遭遇雷击新加坡门将:二维码被篡改浙大招生办回应姜萍想报考福岛核电站员工测辐射后死亡洞洞鞋鼻祖一年卖了200亿曝银行女职员视频表白副行长飞天茅台价格下跌后的众生相德国5:1大胜苏格兰国开行原副行长贪6743万受审江苏大学喊话欢迎姜萍西班牙3-0克罗地亚桂林暴雨被水冲走的初中生遇难00后女生成为上市公司总裁中国女排逆转战胜土耳其队居民楼多家门口被画特殊符号情侣高考结束后举行订婚宴姜萍中考621分凯特王妃首次公开露面内蒙古一停工写字楼内发现遗体匈牙利1-3瑞士两兄弟溺亡被疑有人截断护栏姜萍家乡企业上门给姜父送钱12306回应男女分车厢的建议波兰1-2荷兰姜萍妈妈首发声南方医大谈教师救人迟到被罚中国女排为何能击败世界第一妻子要离婚被打死丈夫被判刑斯洛文尼亚1-1丹麦塞尔维亚0-1英格兰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上调3%记者卧底鸭肠鹅肠工厂 制作现场曝光卧底记者电话疑被泄露中国将对澳大利亚单方面免签河南一冷藏车违规乘人致8死南方医科大救人被罚医生停诊曝遇难8人非首次乘坐冷藏车以色列宣布战时内阁已解散罗马尼亚3-0乌克兰女生查高考669分激动掩面哭泣云南2024高考分数线各省陆续公布2024高考分数线理科学霸看到分数瞬间笑容消失安徽煤矿瓦斯爆炸事故37人被处理首个高考成绩被屏蔽的人出现高考成绩被屏蔽究竟是为啥内蒙古高考生查分瞬间尖叫阿里巴巴数学竞赛决赛题公布韩国航班骤降6千米13人送医山东舰现身菲附近海域吴艳妮谈夺冠:展现了最漂亮最酷的我吴艳妮采访时假睫毛掉了妈妈是清华的儿子也是清华的张志杰大学保送证书刚寄回家河南官方回应火箭起火坠落刘德华获授勋中国留学生在新西兰遭袭火箭坠落爆炸村民称离家一里地
    这是张澄和孟叙冬的故事。

    两人再见已经是十年后,在美术馆的展厅里,孟叙冬见到了张澄。

    和十年前相比,张澄显得更消瘦了,皮相上的美内化进了骨子里,经典的白衬衫搭配西裤,整个人的气质比十年前更温和却也更有压迫感。她浅噙着嘴角谈笑的从容让身旁努力侃侃而谈的中年男人更显局促。

    “Elle est toujours ma muse.”

    (她仍然是我的缪斯。)

    孟叙冬在心里轻叱了一声自己的行为流氓,迈步向交谈中的两个人走去。

    “张澄。”

    孟叙冬打断了男人的喋喋不休。

    “叙冬。”

    “好久不见。”

    真是公事公办的礼貌回应,孟叙冬想。这声招呼打得堪称轻快,跟她们只是十天没联系似的。

    “张主任,这位是……”

    被打断的男人没有丝毫不快,只是看向孟叙冬的目光中带着审视,话语中也有些试探。

    “这位是孟叙冬孟女士,是我本科时期的校友,也是现在这个画展的作者。”

    “这位是林运昌林副校,如今在咱们市一中任职。”

    听到对方不是政界人士,这位一中的副校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一时间腰杆都挺直了些许,但想到自己刚才在张澄面前的高谈阔论,他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虽然没听说过张澄的身边有这么一号人物,但久浸官场的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尝试在这位艺术家面前摆谱。

    “孟小姐这么年轻就能办个人画展,也是年少有为,二位这么一站,显得张主任的母校真是人才辈出啊!”

    张澄笑了笑,并没有接下他的话茬。

    “谬赞了。”

    “诶,既然这么赶巧,不如我做东,待会咱们一起吃个饭,张主任和孟小姐也好叙叙旧,我知道城西那有一家酒楼味道不错。”

    张澄和孟叙冬都不太多话,林运昌只能自己挑题,不让话掉在地上。

    “抱歉,我这会约了馆长会谈,下次有机会一定。”

    “希望你们能喜欢这次的画展。”

    留下这句话,孟叙冬就挥了挥手,径直走出了展厅。

    “哎,这位孟小姐可真是高冷,不愧是搞艺术的啊,就是这个出头的个性。”

    “老林啊。”

    “诶、在呢,主任。”

    “难为你放假还来陪我逛展,有心了。”

    “张主任,您怎么说可就见外了,咱们教育工作者就是应该常到这些文化场所接受审美的熏陶啊,和您来这么一回我怎么也是学到了……”

    感受到张澄眼底毫不掩饰的冷意,林运昌识趣地熄声。

    “我和你说过,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澄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带林运昌慢慢往人少的角落走。

    “但是局里说了您这里还有几个岗位能换……”

    “林运昌。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是、是,是我冒失了。”

    “这样吧,你也别在我身边打转了,我把陈先生的联系方式给你,你放到区里去,我眼不见为净。”

    “也好也好,孩子嘛就是要磨练磨练。谢谢主任指点,您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有再造之恩……”

    “……”

    张澄有些无奈,她走马观花逛了一圈。再三推拒了林运昌请她上酒楼的邀请,借着有紧急工作的由头,另外约了饭局时间,就近在美术馆里的餐厅解决了午饭。

    坐在临近美术馆的咖啡厅门口,张澄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把口袋里硌人的打火机和烟盒拿出来放在桌上,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看着不远处吵吵闹闹地聚在一起的小朋友们,张澄再一次地感慨美术馆这种地方得在人少的时候来。至少也得是耳边没人嗡嗡的时候。没眼力见的家伙,推上来的人也这么没眼力见。

    那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休假啊!

    张澄揉了揉太阳穴,一累就容易偏头痛的毛病又犯了。感受着额侧细微的痛感,张澄觉得还是要时不时敲打敲打那几个酒囊饭袋的家伙,别让他们每次好了伤疤就觉得能往自己这边塞人。

    长外套被她对折挂在椅子左侧的扶手上,另一侧的扶手被她支肘撑着头,食指轻点在太阳穴上。

    南方的太阳也晒不透冬季的寒冷空气,室外偶尔吹过的风慢慢地带走了她在展厅里沾上的暖气。

    “张主任。”

    来人非常自来熟地拉开了她身旁的空椅子坐下,暖色调的棋盘格子毛衣占据了她视野的一角。微卷的长发慵懒地披在肩上,一身宽松休闲的穿搭让人觉得这个人是刚起床从家里下楼买早餐。

    张澄假装没听出她那句称呼中的笑意。

    “孟小姐,和馆长的会谈结束了?”

    “嗯,馆长问我能不能让展览延期半个月,我同意了。”

    “看来孟小姐的作品很受欢迎。”

    “嗯。”

    “张主任看过,觉得值回票价了吗?”

    “自然。”

    张澄发现孟叙冬正盯着桌上的烟盒看。

    “他们给我递烟的时候客套起来麻烦,顺手就收下了,这个烟盒也是别人送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明明又没人问。

    “May I?”孟叙冬指着烟盒问。

    “请便。”张澄将烟盒推向孟叙冬。

    她摩挲着打开金属制的烟盒,一半空着,一半列满了品牌各不相同的女士烟。

    “上世纪初的制式。”

    “很美。”

    孟叙冬在张澄凝视下随意抽出一根中间的香烟含在嘴里,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清脆地点燃它的尾端。

    至少她还记得张澄很讨厌烟味,将绵长的烟气吐向了另一侧。

    集体到美术馆参观的孩子们一般都戴着统一的明黄色帽子,穿着统一的红色马甲。现在那些汇聚在一起的色块前面蔓延起白烟织成的薄纱,丝丝缕缕地晃荡消散在空气里。

    张澄平静地看着远处的孩子们,什么也没说。

    孟叙冬把吸了一口的烟掐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合起烟盒将它们推回。

    “剌嘴。”

    张澄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将它们收进了口袋里。

    “张主任下午空吗?”

    张澄止住准备起身的动作靠回椅背上,下意识地思考起孟叙冬问这句话的含义。

    “不出意外的话,空。”

    “那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喝什么?”

    红的可以考虑,白的就算了。

    “玉米汁。”

    “……”

    “行。”

    下定决心回国后,孟叙冬总是不自觉地想,现在的张澄会变成什么模样。她和张澄之间几乎没有共同好友,能在孟叙冬出国后同时和两个人保持联系的人更是不存在,她甚至主动避开了可能和张澄有关的消息。她对张澄的印象,有着接近十年的断层,她觉得张澄大概率也和她一样……吧。

    回国后的渠道就多了,但孟叙冬不想从别人的转述里重新认识张澄,她觉得自己至少应该亲眼见见这个别了十年的朋友。

    她们在路上东拉西扯地聊着。孟叙冬从张澄的嘴里了解这个城市的变化,知道了原来她曾经没留意过的城市碎片也在漫长的时光中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城市就像一张记忆的拼图,她从张澄的手里接过她不曾参与其中的缺片,一块块地补在她感到陌生的边角上。

    张澄果然还是张澄,她还是这么讨厌烟味,会喜欢古典乐和摇滚,爱看各类文史哲学的书籍,只是吐槽的对象从学院里尸位素餐的领导变成了单位里酒囊饭袋的同事。

    但她们还是变了,十年的光阴改变的东西太多,比如张澄眼尾多出的细纹,比如取代了黑框眼镜的沉重金属框,比如她轻松神色下挥之不去的倦意,又比如,那些在朋友的尺度内点到即止的话头。

    张澄当然还是那个张澄,她只是变成了一个生活和交际都不再与孟叙冬有关的,张澄。

    她认真地看着张澄给她介绍一条翻新过的老街,说里面的哪些好吃的老门店都被挤占得没了生存空间。

    孟叙冬想起当年没能找到机会对张澄说出口的那句话——就算扔在一口巨大的染缸里,你大概也会是里面最坚硬的一颗顽石。

    张澄,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