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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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村隶属山州县下野漳镇,位于深山的一处山坳里,周围群山环绕,郁郁葱葱。

    香染的家就在青山村村口外围矮山的半山腰,矮山上以灌木杂草居多,参杂着人工种植的果树,零星点缀在其中,屋后有着零散的几颗高耸大树,房屋向阳而建。

    推开门向下就可以看到山下村落,抬眼望去,云雾缭绕,连绵不绝的山峰,起起伏伏的错落在远处。

    初春,伴随着鸡鸣,天色渐渐变白。山脚下的村落渐渐热闹起来,当家妇人忙着晨食,男人们则收拾打理下地要用的农具。

    而半山腰的林家也随着鸡鸣陆续起床洗漱,只见院中一位上身穿淡绿粗棉对襟半臂短衫,内搭绛色长袖薄袄,下身深色襦裙的少女,脸色白嫩,双目流动,秀眉纤长,正在收拾着杂物。

    “染儿,准备吃饭了,最近天气看着还好,不着急收拾那点东西。”一位看着三十多的清秀妇人,从旁边冒着烟雾的厢房探出头说道。

    “娘,马上好,我先洗下手,再来摆碗筷。”香染加快了手上动作回道。“记得喊你爹和你大哥啊”妇人一边忙碌着,一边说。香染起身洗手擦干,回了句“哎儿”。

    转身走向一处关着门,隐隐约约从里面传出读书声的房门口,敲门,推开“爹,大哥,饭好了,可以吃饭了。”“嗯,知道了”一身青衫,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回道。又对着一旁有着几分相似面貌的少年说“辉儿,先吃饭,吃完休息一刻,再接着学习。”

    三人一同走到厨房的门口,香染和她大哥林朝辉看到在厨房忙碌的母亲,连忙上前帮忙摆饭。家中人口少,日常吃饭都是在厨房的小桌子上,桌子摆在窗边,坐下就可以看到院中和远处的风景。虽然食不言,但是吃完饭,一家四口会坐在桌边闲聊几句,很是惬意。

    “娘,我跟青青约好了,一会一起去旁边的土坡采野菜,晌饭前回来给你打下手啊。”香染抱着林母的臂膀,抬头问。

    “少在我这作怪,去可以,记得注意安全,这边虽然靠近主道,来往人流多,没什么大型野兽”“但是现在是初春,蛇虫都出来觅食了,况且动物们挨了一冬天,饿极了,铤而走险跑出来也是有可能的”“不要走远,在家周边的小坡上采些就成。”林母点了点她。

    “你娘说的是,你们两个小姑娘就在周边就好,这边山相较村尾的大山低矮,山上资源不多,离村中又有段距离,平常没人过来这边山上采集,够你们俩儿玩了,往年有你大哥陪着,今年你大哥要准备参加府试,没时间随你一起,注意点儿,别朝远处去。”林父看着在妻子身边作怪的女儿。

    “大哥,今年要下场啊。”香染一脸惊喜的看着林朝辉。“嗯,爹说我今年可以下场试试。”林朝辉被自家小妹直愣愣带着揶揄的眼神看着,感觉要撑不住,连忙岔开话题,“你不是和人约好了要出去吗,今天可是你刷碗,还不赶紧些,可别让人等你。”

    林父林母一脸笑意的看着兄妹俩互动,看着要恼,林父才开口“我和辉儿先回书房,娘子,你也趁着最近学生放假,家中事儿不多,多休息休息”,父子俩起身往外走。

    “娘,你也去忙自己的事吧,这点碗筷我一会就收拾好了”香染手脚麻利的动作。“行,我先去蚕房看看前段时间产出的蚕卵,现在孵化的如何了”。

    残留着烟火气的房间里,香染正在麻利的收拾厨具。“小染,小染,你好了吗?”一位年纪和香染相仿的少女,背着背篓,站在林家小院侧门口轻声喊道。

    “青青,你等我会儿,要好了”香染快速的把抹布清洗了下,顺手带到院中,晾在一根麻绳上。从一旁檐下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背篓,起身往外走去。

    “青青,我好了,走吧”香染背好背篓,打开侧门,转身又把门关好。

    “青青,现在是放假期间,今年还没有开学呢,家里没有学生在,不用放低声音。”香染看着青青打趣着。

    “我还不是习惯了吗,你爹在家里收学生教书,我每次过来都能听见读书声,这不是下意识的就放低了声音嘛。”青青一点也不虚,理直气壮。

    “青青,我们今天去哪处采啊”香染不怎么懂这些,一向都是随着青青。

    青青思索着“今天去你家斜后面的矮坡那儿,这边除了咱俩,就你娘云婶会出来采些野菜、蘑菇什么的。”“你家的长工住在另一边,也不怎么过来”“前两天刚下了场春雨,那边有些背阳,应该还能找着不少的蘑菇,旁边还有一小片的竹林,经过这场春雨,竹笋应该也冒出来了。”

    “行啊,就去那呗”

    两人各自背着背篓,边走边闲聊,向目的地出发。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渐渐升高,春日的阳光温和的洒在冒着翠绿嫩芽的大地上,美不胜收。

    在田地间劳作的人们,也陆续的停歇。或坐在田埂上吃着干粮,或快速的回家吃饭,都在忙碌着春种。

    香染背着自己采的收获,在自家山脚下和青青分开,各自回家。

    推开侧门,把稍微带着些重量的背篓放在院子里,转身去厨房喝了碗凉白开。今天原是想着离家近,天也不热,就不带水了。青青带了点水,也不多,没好意思接她的水喝,在外没感觉,回来到是觉着渴了。

    把背篓里东西小心的拿出来,采了大概大半篮子蘑菇,草菇居多,鸡枞菌和竹荪看着差不多的分量,挖了5、6颗大春笋,跟着青青采了些清热败火的寻常草药。

    蘑菇和草药要及时处理晒干,先挑出来拿到井边水池整理清洗,分类好摆在簸箕上,端放到院子里用来晒东西的架子上,进行晾晒。竹笋不着急,留着下午处理。

    想她林香染一个生活在21世纪的上学党,天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的学生生涯。还没来的及步入大学,就不知何种原由的来到了此间。还好那边还有同胞的弟弟,我那起早贪黑,事业为重的父母,不知有没有后悔一直忙着事业,对孩子缺乏陪伴,现在即便想陪伴也已经没有机会了。

    也不知怎么的,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温婉的妇人,站在床边,关切的看着自己,旁边还站着一位青年男子和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稚童,有点惊奇成年男女的模样和现代父母有着几分相似。

    经过几日的观察和了解,男子名为林鹤轩,是大乾国青府市山州县野漳镇青山村人士,现为一名秀才,自营一家私塾,后国家有规定私塾学名改为学校。女子是林秀才的娘子,闺名云溪,平常照看家务,管理家中产业,三人是现在这具才18、19个月大的孩童的父母和哥哥。

    脑袋里回想着小丫头几乎空白的记忆,发现跟自己同为一个名字,都叫林香染。只不过小丫头比自己幸运的多,虽出身在这落后的时代,但是父母疼爱,家庭和睦。

    一晃眼,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十年了,遥远的记忆已经慢慢的遗忘,被新的回忆取代。现在只记得自己来自一个遥远的科技先进的未知位面的未来,虽然不记得什么相处画面了,但是还记得有一对忙碌的父母和一个胞弟,记得自己在那边学过许多知识,虽然好多都淡忘了,但任然受益匪浅,心怀感激。

    这些年慢慢的融入这里的生活,通过日常的了解,貌似有位比我年长许多的异世老乡,很有手段能力,建立了现在的大乾国。国家也不过才建立十几年,正处于修生养息阶段,天下太平,政清人和。

    现今,家中人口简单,爷奶经历过战乱,身体严重受损,在小香染还没降生时,便早早离世,因而家中只有四口人。

    林父遇上了好时机,国家建立后开的第一批恩试,正好赶上。国家正处于百废俱兴,大量招收人才,虽然府试排名末端,但也考中了秀才。自知才能有限,身体也支撑不住之后的科考,回乡招收了些学生,办了间学校。

    在国家下发公示后,根据要求去镇上申请办理许可证书,有关人员查证了林父的学籍属实,又来林家查看了下场地。通过了林父的申请,发放了许可证书,林家学校正式更名为林家学堂。这些年下来,也小有所成。

    因前两年有个幼时在林氏学堂上学的学生,在校期间考中了童生,之后去镇上的公立学校上学又考中了秀才,让林家学堂在周边小有名声。

    林氏学堂相较于县城、镇上的学校,除了公办学校,学费要便宜不少,但是公办学校只在镇上、县城、市里才有。

    林氏学堂离家近不说,学费也和公办学校差不多,近两年周边好多有些家底的人家会送小孩过来上学。

    林母因家中的田,请了长工和佃给村中族亲耕种,不需下地。平常掌管中馈,只需做些家务、养蚕,闲时织布、刺绣。学生开课后多了项,给中午不回家的学生准备餐食。

    每天中午要带着长工多准备些午饭,需要供餐的学生不多,都是随着林家午餐来的,每顿饭都会带些荤腥,要额外多付5文钱。学生随自身情况而定,要不要供餐。

    林大哥年岁16,则跟着林父学习,十一二岁时考中童生,之后被林父压着,今年这届才允许参试,今年府试若中了,便和林父一样是名秀才了。今年府试无论过于不过,结束之后都要开始相看,准备成家了。

    而林香染,林家的小闺女,今年才13岁,跟着林母学了一手的养蚕、织布、刺绣手艺。偶尔和好友林青青外出采集,平常都是在房中学习,读书识字,学习织布、刺绣,都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想想还挺忙的。

    看着宽敞的院落,想着自家的宅基地还挺大的。之前听父母谈起,将近一亩地左右,有5间正房,3间东厢房,5间西厢房,这几间房是新朝建立第一年,林爷爷和林奶奶带着林父,从县城搬回乡里时建的。当时13间房加檐下走廊、2米高的围墙和前后院两口井,一共花了130两。

    另外又在东厢房旁免费给搭建了个和房子等宽的草棚和两个地窖,说好的一口价130两。

    没过两年,因林父考中秀才,要在家里开学堂,便把南边的院墙推了,建了一排3间的倒座房,花了25两。因为都是用青砖建的,价格贵了不少。

    这3间倒座房不同于大户人家,因为是要作为学堂使用,房屋每间都被隔开,朝南那面每间都开了门窗,使房间有足够的光线。3间倒座房的左侧留了道大门,这扇门是不怎么使用的。林母和香染母女俩平常,都走后院西面的侧门进出,因为知道前面有学堂上课,寻常来人也是到这扇门,害怕干扰到他们。

    家中人少,都住在5间正房里,从左往右,左一是林大哥林朝辉的房间,左二之前是林家老两口居住,现在没人住了,放了些杂物,中间是堂屋,待客用的,左四是林父林母的房间,左五是林家小妹林香染自己的房间。

    两边厢房,西厢房靠近正房的三间都是书房,最靠近正房的两间是林父和林大哥父子两在用,中间的一间是留给香染用的,剩下的两间原来是空着当储藏室的,后来林父成亲后,被林母用来孵化蚕宝宝。

    东厢房靠近草棚的两间是厨房和日常吃饭的地方,靠近香染房间的那间,被隔开另外开了门和窗户,里面放了两辆织布机,林母和香染使用。

    厨房地下当初建房时,还修了个地窖,面积有一间半房大,院子里也有个地窖,比厨房的这个还要在大些。

    当时县城的宅子卖了195两,花了155两建房,还余下40两,留着家用。

    老两口整合这些年的积蓄,在原有的10亩上等水田,20亩坡地的基础上,又买了10亩上等水田。原来有自家20亩坡地的荒山,林家直接把整座小山给买了回来,小山一直矮山矮山的叫,最后直接定下这个名字了。

    林家的宅子便是建在这座山的半山腰,山上除了林家院子前面空了大片的土地,原有的20亩坡地改成了旱地,外加开荒20亩旱地和30亩沙地,其余根据地势种了些枣树、桑树和几亩桑叶,山脚临近水源的35亩荒地被开成了水田,经过这些年养地,已经成上等水田了。

    现今家里有上等水田55亩,旱地40亩,沙地30亩,大约250亩小山一座。

    林母从正房出来,准备做午饭,刚开门就看到自家的小女儿,一个人呆愣愣的坐在窗边屋檐下,两眼无神的望着远处,一脸疑惑的开口,“染儿,你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呢?”

    林香染被林母的出声,一下惊回了神儿,收住了不知飘向何处的思绪。

    “怎么坐这,今天天气好,这大太阳的,不晒吗?”林母边进厨房边问。

    “嗷,坐这歇会儿,发会儿呆,放空放空自己!”林香染起身走进厨房。

    “又作怪,也不知整天哪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行了,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去后院摘点菜回来。”

    “哎”应了声,便欢快的从屋檐下拿了个篮子,朝后院走。

    “这一天天的精气神倒是挺足”林母望着背影,嗤笑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