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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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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

    杜侍中死了?

    霍绮罗心里翻江倒海,血红的浪掀起几丈高,杜侍中的亡灵附身在那浪中,凄厉地向她扑过来。

    她第二次失去了这位忠贞之士。

    前世霍绮罗将山阳王权与督主之责一并交于兄长霍澈玉,沈慕白趁换权之时杀山阳王府个措手不及,将疑是织天督办之人全数格杀。

    她以为重来一世总能弥补前世的痛惜和无能为力。

    霍绮罗攥紧所剩无几的梅枝,目光久久盯着吞舟的背影,无助地仿佛那男孩子带走了她一半灵魂。

    “他去干什么?”

    沈慕白替她拾起花枝,斜抱在自己怀中。“为一位同僚供盏灯……说起来,他与我们都是旧识,”他手掌伸于霍绮罗手旁,附身轻问:“要去看看吗?”

    细细梅花自他怀中飘洒,好似飞天纱环绕于身侧,圣洁淡雅。霍绮罗望向他的双眼,漓漓温柔之下暗藏着凌虐他人的兴奋和压抑不住的嘲弄。

    他一直都是这么个人物。霍绮罗心间一沉,五载朝堂历练让她立时抛弃失落和愤恨。唇上鹅冠红胭脂忽而灵动,一张一合衬得颊边酒窝如盛着盈盈玫瑰葡萄酒,娇艳独绝。

    “母亲不让我乱跑。”霍绮罗捏起一点沈慕白的袖子,两指揉搓着冰凉软滑的绸缎:“你穿得真好看,我想跟着你。”

    沈慕白长睫一压,眼尾红痕愈加妖异。

    “你那日夸我,是夸我的衣裳,还是夸我的人?”

    疏槐阁前的话本来是让他意识到自己神志不清,对着昔日政敌都能艳羡,自然指得是沈慕白本人。但霍绮罗觉得现下很有必要让他对自己的疯傻多信一分。

    另一只手也摸上那金贵衣料,霍绮罗低头痴迷着,双眼亮晶晶的:“真漂亮。”

    沈慕白舌尖抵住上齿,一时吃了个闭门羹。自己巴巴地问,被人家“噔噔”两下当木鱼敲。说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咂摸一下只觉好没意思。

    霍绮罗的手腕猛得被他一把握住,生拉硬拽朝前走,脚下差点趔趄。她吓得双眸放大:怎么突然这么大脾气?

    他使了极大的力气,痛得她眼泪上涌。霍绮罗思量着得演好这傻里傻气的样子,本打算装可怜忍下这份痛再找机会卖个惨,但转念一想,既然现在自己“神志不清”,那还纵着他干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霍绮罗铆劲回拉手臂,一边跺脚一边哭嚎:“很痛的!我生气了!”

    沈慕白紧锢着她的手腕,一下子扯她到近前。两人瞳孔互映,霍绮罗甚至能看清他皮肤上微微的绒毛。

    “不是女世子说想跟着本相?正好善源寺还有多处景致未观,女世子既然无事,你我同游有何不可?”

    霍绮罗后槽牙快磨平了,只恨不能扇他两巴掌。她眼睛里闪出些泪花,彻底甩开沈慕白的手,涨红了脸喊道:“我有事情的!我要找母亲!”喊完便气鼓鼓地扭脸去一边,不再看沈慕白。

    沈慕白哼笑一声,“女世子是小孩子吗?这样依赖太妃。圣上婚诏你亲眼见过,该依赖的,是我这未婚夫婿。”

    霍绮罗烦躁地捂住耳朵,踏脚增势,说得理直气壮:“我听不懂,你好奇怪!”

    话音刚落,赵太妃激动的声音响起:“绮罗!”

    她也带着一行人,浩浩汤汤朝霍绮罗这边赶来。赵太妃一见沈慕白伴于女儿身侧,焦灼之态未散但神色已然大喜,快速颔首示意他后拉住女儿的手急问:“你吓坏母亲了!奉戟跟我说你不见了,我差点昏死过去!”赵太妃双手合握霍绮罗的手,不住地谢天谢地。

    “你兄长离开我们十多年,他才回来,难道母亲又要失去你?”赵太妃忽然潸然泪下,滚烫的眼泪打在霍绮罗手背上。

    霍绮罗眸子飘向赵太妃后面跟着的奉戟,两人堪堪相望。

    这是先前定好的。若霍绮罗行动不利,奉戟就去引来赵太妃,郑初明隐匿视察,万不得已之时现身动手。

    和沈慕白过招,千防万防都不为过。

    “太妃确要小心。本相过来时,见女世子一人在此,身边毫无保护。”沈慕白凤眼凝视霍绮罗,珍视之情溢于言表,但那痛惜像飘在水面上的柳絮,虚浮缥缈。

    “今时不同往日,女世子的病症……奉戟不是应该寸步不离吗?”

    霍绮罗心下陡然一震:不好,他要对奉戟动手!

    赵太妃果然转身怒问奉戟:“没用的东西!绮罗对你如何用心,你竟糊涂至此!”

    奉戟还未跪下谢罪,沈慕白又见缝插针:“太妃息怒。女世子如今无法御下,本相乐于代劳。”清朗出尘的贵气男子脸色毫无生气,直直盯着跪着的奉戟,目光阴冷如鬼墓青烟。

    “呜呜呜……”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沈慕白在讨人论罚时,霍绮罗已经暗掐自己小臂,豆大颗泪珠接连滚落,有的甚至流进了嘴里。

    赵太妃顿时慌了神,忙用手绢给女儿擦拭:“好孩子,怎么了这是?”

    “我头晕,想回家。”

    霍绮罗脱离母亲的臂弯,径直走向奉戟,蹲下拉起奉戟的手臂,哭喊着要回家。

    赵太妃惶恐不安,笑容僵硬得如同刻坏了的木板画:“相爷有所不知。并非是山阳王府不识好歹,只是这奉戟自小女落水后一直相伴左右,绮罗更是非她所呈药食皆不进。就算相爷有心替绮罗管教,但也怕不行。”

    沈慕白下颌微抬,双眼一眯,视线落在霍绮罗哭得起伏不定的背影上,活像大街上被流氓地痞抢了糖人的小孩。

    他沈慕白为什么要自降身价?

    沈慕白忽而一哂,温柔体谅:“这倒也是。小孩子心智,自然偏心身边人。”他转身迈步离开回廊,日光下照于他一身白鹤墨衣,潇洒落拓。再开口时却分明像换了个人,冷硬无情:

    “圣上将婚期事宜交本相择定,太妃与山阳王殿下静心候着便可。”

    霍绮罗哭声减弱,抽噎中回忆起那日明黄色的圣旨,确实只言订婚之事而无婚程安排。她眉头微拧,眼下局势竟比她想的还遭。

    皇权愈加松动,甚至有下放于沈慕白之兆。

    “有个好消息。”

    郑初明趁人不备偷进了霍绮罗的马车。

    车中唯有她,奉戟与郑初明三人。六目相望,霍绮罗和奉戟异口同声:“快说。”

    郑初明此时才见霍绮罗双目通红水肿,胭脂妆容被泪水洗去了一大半。他指指自己的眼眶,“你这?”

    霍绮罗微微摇头,“权宜之计,发了场疯。你先说你的好消息。”

    “寺中并未有杜侍中的香油灯。我遍寻不到,还特意问了小沙弥沈慕白有没有吩咐你们为一位叫‘杜升奎’的人供灯,他们皆说没有。甚至他身边那个吞舟往返一次,也只对着佛祖又上了三炷香,并未提任何超度之事。”

    霍绮罗瞳珠一颤。该死,沈慕白耍她!

    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让杜侍中死?只抓着杜侍中这么一位有织天督办嫌疑的人,必得严加审问以便挖出所有。

    霍绮罗复盘一遍今日所为,始觉燥热之时得饮凉水,万幸没露出对于杜侍中的急情。但一块石头落地,另一块石头又高高升起。

    霍绮罗柳眉愁锁,单手撑着下巴:“我猜,沈慕白知道我没病。”

    奉戟如遭当头一棒,挠头反问:“怎么可能?咱们身边的人全都换了,衣食住行暗地里都是我和郑少使备着,他怎么会知道呢?”

    霍绮罗无奈冷笑,一种上下朝途中披星戴月的疲乏和无力蔓延全身。“沈慕白如果相信了我从此是个半痴半傻的废人,照他那个眼高于顶的孤傲劲,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又怎么会几次三番试探我?”

    前世婚约一定,沈慕白四时嘉礼送得殷勤,人情往来滴水不漏,做足了佳婿的样子但人却从未再她面前晃荡过。原因她心知肚明——她废了。一个独坐深闺的女世子,无权无势的金丝雀,对沈慕白没有任何威胁。

    临死前的恶寒顺着她的心脉再次卷席躯体。

    得权,失权。

    她需要权。

    她不能次次都像今日这般狼狈。装疯卖痴用不了几次就会惹人厌烦,到时候她的下场不会比前世好到哪里去,更不用提兴盛王府保护督办。

    待在□□只有死路一条,她得另谋天地。

    “杜侍中只怕还在沈慕白的私牢。”霍起罗背靠车壁,闭目揉着发痛的侧额。

    郑初明抱着自己的小食盒,郁闷得撇嘴,一侧腮肉微微凸起,像只小花猫。“他太狡猾了,整个丞相府不知道谁建造的,人一进去就迷路!我从小混江湖,他府里那风格从未见过。”

    霍绮罗突然开口:“等等!”她腰背突然直起,离开车壁,小手臂横压着大腿,另一只手叉腰不动。郑初明知道这是霍绮罗思考的惯用动作,一时不再多话,静待她言。

    郑初明江湖人称“明猫子”,指他明晃日间也能行动敏捷如夜猫捕鼠。十岁起就闯荡江湖的游侠会在一府中迷路?

    霍绮罗目光陡转,落于自己小臂处。

    “我要进丞相府。”

    奉戟和郑初明没料到霍绮罗脱口而出这样跳脱的话,双双脸色微有怔愣。

    马车忽然一停,有人于车外禀告:“女世子请留步。我家相爷知女世子今日受惊恍惚,特遣小人赠物以慰。”

    霍绮罗撩起金丝翠竹帘子,一旁站了个绿衣少年,眉目端正,气质舒朗,将一个巴掌大的螺钿盒高举于头。

    是吞舟。

    奉戟接过盒子道:“我们女世子收下了,带谢丞相好意。”

    她回身,在耳边摇了摇那精致小盒。盒中无声,想来是仔细规放好的物件。

    “给我吧,他不会蠢到派吞舟来害人。”

    霍绮罗端放盒子于膝上,解开盒上的玛瑙扣。盒内左右两格,皆有软垫铺包。一格是彩绘白瓷瓶,上写“安神丸”;一格是细密斜纹淡黄纱绢包着的什么东西。

    霍绮罗取出那瓷瓶,郑初明看见了瓶上文字,疑惑道:“他送这个干嘛?”

    瓷瓶在霍绮罗指间翻转,她把玩着这二指宽厚的小东西,嘟囔着:“方才我借口说头疼,他估计听了去。”

    郑初明目光瞬间鄙夷:“切,不安好心。”他指指另一个小包裹,“这个呢?”

    霍绮罗一打开,那纱绢里竟是五颜六色的琉璃糖,颗颗晶莹剔透,散发着果香。有什么东西掠过脑海,霍绮罗转眼一瞧,手中瓷瓶上赫然是正反两幅画像:一幅是花树下,一个垂髫小童哭着捡拾花枝,花瓣逶迤一路,旁书“稚童葬花”;一幅仍是那小童,葬花之后坐在花茔旁吃糖,怡然自得,早抛却了先前之伤悲,旁书“得糖自乐”。

    霍绮罗霎时明白了,好气又好笑,啪一声关上盒子,推得它远远的。

    他笑话她!

    霍绮罗双手一抱:“就不该打开他的东西,呸。”

    郑初明乐了,打开自己怀里的食盒,递给霍绮罗一方香梨糕:“别吃他的,吃我的。”

    霍绮罗一接,郑初明问:“你说要进丞相府,怎么进?”

    话音刚落,车队又是一急停,颠簸得霍绮罗手中糕点一下子捏碎了。

    郑初明嗔骂:“又来?”

    霍绮罗抬手示意他安定些,侧目窥向车窗。

    微风一过,金丝翠竹摇晃间灿烂生光。视线中丝丝金黄闪烁,一男子身披暗紫大氅,骑着银骢马,停于赵太妃马车旁。

    “母亲,不好了!东平庄子起火,账本全没了。”

    霍绮罗眸色一亮。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