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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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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迷迷糊糊的醒来时,一眼看见面前有张布满青紫色暗纹的脸,那脸的主人正在扒他衣服,此时他大半个胸口都漏在了外面。

    曦猛的一哆嗦,那人却哆嗦的更厉害,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带爬的拉开距离,在距曦三丈之处将头磕的“咚咚”作响。

    “尊主息怒,小的不是有意要冒犯尊主的,小的只是想给尊主擦洗身子。”

    这人叫他魔尊?

    曦扭头一看,只见周围昏暗如斯,仿佛被厚重的夜色所笼罩,床头的墙壁上挂满了不知名的皮和骨,上面刻有古老的符文,一闪一闪的发着暗红的光。那红光仿佛有生命,在黑暗中跳跃、闪烁,如同什么东西的眼睛,窥视着寝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穿错人了!

    他乃混沌神子,这方世界与他身为神明的师父同心一体,如今这方世界出现大患,他师父也危在旦夕。为了救师父,他自愿降临这方世界解除大患。

    师父和他曾在这方世界的世界之书笔命录上共同选了一个宿主,并不是这个魔尊,但事到如今,他回不去了。

    他撑着身体想起来,但身体却像是压了一座山,不受控制,沉重无比。

    地上那人此时却停止了捣蒜杵一般的磕头,他抬起头来看着曦,青紫色的魔纹攀了半张脸,眼睛一只乳白,一只血红,此时都发着幽暗的光。曦想起笔命录上有此人的记载,他是原主的近身魔卫冥煞。

    冥煞看着曦幽幽道:“尊主?您可是行动不便?用小的帮您吗?”

    曦觉察出危险如尖刀般向他逼进。

    他为成真正神明在三千世界已经轮回三百世,如今虽记不清具体经历了什么,但早已经养成穿成谁便扮演谁的习惯: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如今的宿主魔尊最大的特点便是冷酷暴虐,眼前这魔卫满脸的魔纹和那只瞎了的眼,都是被原主泼的滚烫蛇血所致。

    按照笔命录里的记载,原主是炉鼎体质,冥煞分明是看原主渡劫失败想趁机采补,曦突然醒来暂时将他吓退,但透露出的虚弱又给了他反扑之心。

    曦用极尽冰冷的声音道:“别以为本尊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不怕死尽管过来,看本尊能不能捏死你。”

    在冥煞眼里,那双眼睛犹如凤凰展翅般扫过来,优雅中蕴含凌厉。那血红的瞳孔仿佛跳跃着不灭的烈焰,能够洞察世间一切虚伪与谎言。冥煞被那双眼睛盯着,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垠的黑暗之中,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但依照魔尊的性子,自己做了这种事绝无生还可能!既然如此,不如趁他虚弱殊死一搏!

    冥煞身上瞬间爆发出冲天的魔气,这股气势犹如狂风暴雨般肆虐,将整个寝宫都笼罩在其中。周围的空气仿佛被这股力量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寝宫内的陈设在这股气势的冲击下纷纷崩溃,墙上的皮和骨被撕裂成碎片,精致的玉器在瞬间化为齑粉,甚至连坚硬的灵石地板都出现了裂痕。

    冥煞双手化作利爪,带着凌厉的魔气向曦攻去。

    曦置身于风暴的中心岿然不动,一股无形的力量不知从何处扩散开来与冥煞的魔气相碰撞。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曦抬手轻描淡写地推出一掌,冥煞的身体瞬间被拍飞,重重地撞在寝宫的墙壁上。墙壁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瞬间坍塌,而冥煞则如同一只破布娃娃般无力地倒在地上。

    冥煞无力的匍匐在地,等待着魔尊那扒皮抽骨的残酷宣判,等了许久,却只听到冰冷的一句:“去外面守着,没我的传唤,不许任何人进来,别想着逃,你可不是次次都这么幸运!”

    冥煞挣扎爬起,跪在曦的面前,狠狠磕头:“谢尊主不杀之恩,谢尊主不杀之恩,冥煞日后自当为尊主鞍前马后。”

    他像是被吓破了胆子,磕起来没完没来,殊不知曦这边正因为用了混沌之力而被反噬,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搅动一般疼,疼的他眼泪灌满了眼眶,冥煞再不出去要掉出来了!

    曦强忍泪水,追了一句:“滚!”

    冥煞被吓得浑身一震,随即连滚带爬的退出去。

    待他出去,曦又撑着布了一道结界,确定外面看不到里面后,这才回到床上缩成一团。他边抹眼泪边内视自己的身体,想找出点儿力量缓解疼痛,但这幅身体已经如同枯木朽株,别说力量,生气都没有一丝,恐怕只有十天好活了。

    其实也正常,渡劫失败的身体当然会灯枯油竭?还是那种天道意义上的灯枯油竭,这方世界的任何医术也无法医治。

    曦抬头看着天空的方向,口中不由喃喃道:“师父,得如此残躯我该怎么办?”

    然而他看到的只是玄色的大殿顶部,得不到丝毫的回应。

    其实他明白,这次和以前的三百次轮回都不一样,师父真的帮不了他了。他握紧拳头暗自下定决心,师父的性命与这方世界息息相关,他得活着,活着才能有机会去解除大患。

    他出生起便可以从别人的好感中汲取力量,这种力量可以给这幅灯枯油竭的身体续命。

    气运之子们牵动整方世界,从他们的好感中提取的力量最多,如今当务之急是找气运之子们获得他们的好感。

    那就先墨垠吧,昆吾仙宗圣子,笔名录里记载他两天后要受戒。

    曦叫了冥煞进来,用魔尊那种不可一世的语气道:“如今有个将功赎过的机会,办成这件事,本尊保证不杀你。”

    *

    昆吾仙宗内,宗门集会广场上,百宗弟子齐聚,却万籁俱静。唯有风轻轻吹过,掀动宗门石碑前那男子的白衣。

    男子便是仙宗圣子墨垠,他跪在宗门石碑前,伸手脱下上衣。当他上身漏出来的那一刻,弟子们虽然每年都会见一次,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发出压抑的惊呼。

    只见他整个上身曾被衣服遮住过的地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镇魂戒纹,每一道戒纹都深入肌里,露出一种陈旧的肉红色,而他的脸庞和未被刺过的皮肤则冷白如玉,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使得他的整个上身仿佛是一块被岩浆皴裂的冰石。

    那些可怖的伤口是年复一年往皮肤上重刻镇魂街戒纹的结果。开始观戒的百宗弟子都曾有过不解:虽说受戒是为了稳固神魂,以防墨垠神魂不稳堕入魔道,但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些。

    后来,百宗弟子都亲眼目睹这位圣子以一人之力击退发疯的魔尊,这才明白,若此人堕入魔道会给五界带来多大的灾难。

    受戒仪式如常进行,三千镇魂纹足足刻了一个时辰,直到把一个霁月清风的圣子刻成了血葫芦才终于结束,杂役弟子们把小心翼翼的将墨垠抬上玉板,放入圣池之中。

    众弟子退去,只留下一人为墨垠清理额心镇魂纹留下的血迹。

    圣水疗伤绝佳,但却会反噬心中有杂念恶念之人,一般人碰不得。杂役弟子只是被笼罩在那氤氲的水汽里便觉得受不了,他一时寻不到天蚕丝的手帕,想着圣子光风霁月,从不与下人计较,于是便大着胆子用粗布手帕去给圣子擦脸。

    果然,圣子并没有责备他,只是轻声道:“不用擦了,退出去休息吧。”

    杂役弟子感激的连连道谢,他转身刚走出一步,脚腕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整个人往圣水池中倒去。

    他简直被吓破了胆子,好在圣子手疾眼快的一把扶住他,将他推回岸上。

    晓是如此,他一条腿还是浸入了圣水,火烧火燎的疼。

    此时圣子那如冷泉击玉石的声音响起,里面全是关切:“快些去找医修疗伤。”

    杂役弟子受宠若惊,一抬头只见眼前圣子眸子如温水化开的墨,他自己仿佛也化了,有一瞬间竟然忘了疼。

    杂役弟子千恩万谢的退出后,墨垠挑起他落入圣水中的粗布手帕,远远的扔了出去。

    这种东西也敢给自己上脸,给他这点儿教训一点儿不过分。

    周围冰凉舒爽的圣水似乎变得灼热了些,烤的他的伤口丝丝的疼。他想静心排除杂念,但却忍不住越想越多,他想起受戒前师尊同他说的话:“垠儿,师尊看着你每年这样受苦实在心疼。师尊答应你,只要你斩杀魔尊,师尊必会用你的功德去说服百宗,让百宗最有名望的长老为你铭戒三年,届时你便再不用受这种苦楚,也可以走出这困了你十七年的铭戒殿。”

    下次交手,一定要击杀魔尊断渊,墨垠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此时圣泉水隐隐沸腾起来,墨垠的伤口被开水浇了一样疼。

    他忙结印入定,完全摒弃恶念与杂念。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口鼻突然被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捂上了。

    墨垠猛地睁开眼,只见一只白皙的手掌握着一块手帕,正封住他的口鼻用力。他顺着那只手望去,一双如凤凰羽翼般展开的眼睛映入眼帘,那双眼睛深邃而诡异,瞳孔赤红,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焰

    墨垠浑身血液瞬间凝结——是魔尊断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