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盯着聊天框，汗湿的拇指在发送键上悬了十秒，消息弹出时带起一阵电流般的麻痒。
江灼 00:23
（表情包）
林雾 00:24
？
江灼 00:24
（撤回）
江灼 00:25
嗯……你有喜欢的人吗
江灼用牙齿撕开冰可乐拉环。气泡涌上喉管的瞬间，屏幕顶端变成持续三分钟的"对方正在输入"。
林雾 00:28
怎么了
铝罐在掌心捏出凹陷，江灼甩了甩沾上水雾的手机，指甲在钢化膜上划出尖锐声响。
江灼 00:29
你对我有感觉吗
江灼 00:29
（猫猫探头.gif）
江灼 00:30
（撤回）（撤回）
路灯的光斑透过百叶窗切割在墙面，像被撕碎的判决书。当林雾的对话框再次闪烁时，江灼突然把手机倒扣进枕头堆，耳骨钉硌得锁骨生疼。
林雾 00:33
我需要想想
江灼 00:33
想什么
江灼 00:33
不用因为礼貌感到为难
发完最后这句，江灼把手机塞进枕头下，假装睡觉蒙蔽自己，这些天脑袋里一直塞着林雾的所有动向，一种莫名的恐惧席卷整个世界，她很害怕是自己的单方面心动，或许自己的感情会给对方带来困扰，或许带给自己困扰，那样太没礼貌了，她想搞清楚。
林雾 00:50
给我一天时间考虑好吗
江灼 00:50
晚安
第二天
林雾 16:30
有时间出来散步吗
两人的声音在落叶堆上相撞，又迅速被共享单车铃铛声切碎。江灼踢着石子往路灯杆上撞，彩钢板上贴的优秀老师广告随震动哗啦作响。
今天的江灼闷闷不乐又惴惴不安，心里乱乱的，所以话很少，表情也略显高冷。
走到美术馆转角时，林雾突然停住。江灼盯着她帆布鞋尖磨白的边缘，听见自己后槽牙咬合的声音："就到这吧。"
银杏叶打着旋落在两人中间，林雾的手指绞住围巾流苏，睫毛沾了粒银杏碎屑："那个..."
江灼故作镇定地踩弄易拉罐瓶子，猝不及防的又一脚踢走。“什么。”
"我们可以试试。"
哎？
江灼又呆了，震撼又幸福在眼睛里炸开。
等等……
易拉罐终于在排水沟边缘停住，江灼把兜帽甩到头上，又放下来，确认自己的帽子没翻过头，移开视线，声音却忍不住颤抖："试，试什么？"
林雾踮脚拂去她肩头的银杏叶，鼻尖小痣在暮色里晃动："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
不是只想确认一下林雾对我有没有一点点兴趣吗。
原来考虑这么久在考虑这个啊，
是不是哪里有误会，但是……
好开心。
好开心
晚风掀起便利店塑料袋贴上江灼小腿，她突然笑起来，虎牙磕到下唇，“好。”
林雾低下头，“我该回宿舍了。”
“我送你。”
“好。”
走向宿舍区的第五分钟，校园广播插播失物招领："请丢失《人体结构》教材的同学..." 林雾突然加快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