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爱过 > 第684章 去了温泉泡澡,她想在温泉里面做
    窗外热浪涌动,炽热的光线硬生生地砸进透亮的玻璃,在方形办公桌侧撒出一片阴影。

    “近日,国内知名企业安平健康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CEO陈伟邢正式宣布将投资五十亿元人民币建设一所心理专科医院。该项目将落户于北城科技发展中心,旨在破除我国心理治疗“重药物治疗,轻心理干预”的行业痛点………”

    江何月双臂环抱摊在自费买入的摇摇椅上昏昏欲睡,前几分钟刚从书架上拿下来的《人性的弱点》此时此刻正从中间展开叩在脸上。

    下一秒,书被拿开,在斑驳阳光的刺激下,他动了动眼皮,缓缓醒来,眯着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正伸手摁向桌上嗡嗡作响的收音机关机键,显然对江何月这种工作时间睡觉的行为十分不满,声音冷冷地质问道:“很闲?”

    “不是,我……”江何月刚要辩解就立刻被打断。

    “去泡茶,茶叶不要放太多,水不要太烫。”

    领导下令,哪有不从的道理?江何月趁邵维年转身的功夫翻了个大白眼,起身去那黑檀木柜子前搜寻他那宝贝的大红袍。

    江何月今天大半天都在帮邵维年整理患者病例。自绘眠心理治疗医馆开业以来,生意越做越好,以治疗效果强,收费亲民著称。邵维年的预约号已经从今年六月份排到了十月底。

    虽说是试用期,但他丝毫没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每天不是帮邵维年整理资料就是给他端茶倒水。几次悄摸从门缝里想偷师学艺都被邵维年的火眼金睛发现后劈头盖脸地说他不遵守纪律,急于求成。

    “冷脸怪……怪不得没对象,长得帅也不顶用。”江何月在茶水间一边泡茶叶一边低声嘟囔着。今天中午为给他整理急需的资料自己都没有午休,好不容易得空休息会儿就又被他提溜起来。江何月越想越来气,冲着坐在大厅正在看病例的邵维年轻轻“呸”了一声。

    邵维年微微动了动脑袋,江何月连忙底下脑袋继续接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生怕他察觉到。

    邵维年见多识广,用余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对他那种毫无杀伤力的小伎俩不屑一顾。

    “叮咚。”

    门铃响起,邵维年打开门,春风满面地接待着站在门口的母子俩,跟刚才那个严肃寡淡的老板两模两样。

    “江何月,倒水,带小朋友先去诊疗室。”

    江何月从茶水间探出脑袋,看向沙发旁那个小男孩,大概八九岁的样子,今天整理案例时他有印象,那时医馆年龄最小的患者,心理问题诱发原因是校园暴力。

    江何月给家属和老板倒完茶后带着小男孩去了诊疗室。

    诊疗室的拉动门不透明,隔音效果也做的很好,大厅里的声音江何月一句也听不见。

    小男孩不算太瘦,但是眼底乌青很重,显然昨晚没有睡好,整个人双眼无神地低着头,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

    “小朋友,要不要吃糖?哥哥这里有糖哦。”江何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旺仔牛奶糖,这是一位低血糖患者的常备物品。

    小男孩嘴唇动了动,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脑袋扎得低低的,最终摇了摇头。

    “那,告诉哥哥你今年多大啦?”江何月尽可能的寻找话题,像这类患者大哭大闹,那倒还算有发泄口。像这种默不作声,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患者才是大问题。

    他之前跟邵维年出诊过一次,不是在医馆,是去患者家里,患者的妈妈给邵维年打了电话,哭着求他一定要治好她的女儿。两人到患者家后患者房间已经是满地狼籍,据患者母亲描述,患者已经两个月没有出过门了,不说话,哭也哭不出来,角落堆着已经发霉的饭盒和垃圾,拉着窗帘,一进去霉味扑鼻而来,仿佛像来到了一座坟墓。

    小男孩半天才开口,声音轻轻的:“八岁。”

    “呀,你的眼睛真漂亮,像个小天使呢。”江何月蹲在小男孩面前,抬头去对他的眼睛。

    见小男孩没什么反应,江何月又兴冲冲地说道:“想吃什么?下次来诊疗哥哥给你带好不好?哥哥家楼下新开了一家汉堡店,卖的汉堡巨好吃,下次哥哥给你带一个好不好?”

    小男孩睫毛轻轻眨了眨,抬起头,刚要开口,推拉门就被打开,江何月回头看见邵维年站在后面,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男孩母亲走进来牵起小男孩的手,朝邵维年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开。

    江何月一脸疑惑地看向邵维年。

    “诶,不治了吗……?”

    江何月跟着邵维年回到客厅时才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圈西装革履的人。

    江何月一愣,邵维年是典型的j人,做事情井井有条,尤其是对待会诊格外认真,像这样让他打破计划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禁怀疑沙发上那些人是私闯民宅进来的。

    沙发上领头的那个光头拽了拽领带,发话了:“我们老板建医院,要占你们的地方,懂?说白了,你踏马抢我们老板生意了。一句话,要么你主动走,要么我们想办法让你走,你是聪明人,知道怎么选吧?”

    光头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样,在室内还带着一副墨镜,看起来和□□没什么差别。

    “异想天开,我在这里做了四五年了,你们拿什么赶我们走?”邵维年眼神凛冽,像一根冰锥一样狠狠刺向那群人。

    “哼……有的是办法,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光头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大红袍直接对着壶嘴嘬了一口,继续说道:“不过嘛,我们老板说了,你要是加入我们,倒是可以考虑把你这诊疗室原模原样地搬到我们医院。”

    江何月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看向邵维年,他那茶壶平时有些茶渍都恨不得擦秃噜皮,更别说现在他那宝贝儿正在被一个一口黄牙的光头“玷污”。

    邵维年紧紧攥着拳头,嗤笑一声,走到那光头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瞬间在那人脸上投出一片阴影,下一秒,邵维年手起刀落钳住那人手腕,茶壶摔落,淬了一地。

    “告诉你老板,不,稀,罕。”邵维年周身的竹子信息素味道不知不觉得隐隐透出,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周遭那光头的同伙见势不妙,赶忙挥着拳头上去帮忙。江何月来不及多想,直接冲了上去。那些人各个肌肉饱满,虎背熊腰,再不上去,邵维年要是被人打死了就没人给他发工资了。

    “住手!”

    江何月还没来得及出手就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邵维年一拳一个把那些“□□”打的落花流水,仓皇而逃。光头拖着他那条被踹伤的腿,走之前还不忘抛下狠话:“你踏马等着,看老子不弄死你!”

    屋内恢复一片寂静,只剩邵维年粗重的呼吸声。

    江何月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没事吧?邵医生。”

    邵维年除了胳膊被那光头拧了一下之外毫发无损,他整理了一下发型,捡起一片茶壶碎片摩挲着。按正常人的思维,邵维年现在应该愤怒,悲伤,江何月刚想安慰他,就听见他声音平平地给他派了活:“明天去茶叶市场淘一只一样的回来,材质一样,造型一样,月末再报销。”

    江何月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心想自己多嘴白问那一句。

    “去把地扫了,沙发罩送到干洗店。”邵维年放下碎片,拍了拍手上的土,望向江何月。“对了,你实习多久了?”

    “啊……三个多月了吧,从三月份开始的。”江何月愣愣的站在他对面,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要干什么。

    邵维年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点已经临近下班,但还是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拿出考核表。

    “过来。”

    江何月有些紧张,这是转正的前兆吗?转正后就可以学到邵维年诊治的独门秘籍了吧。

    他乖巧地坐到邵维年对面,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又亮晶晶地看着面前这个决定他职业生涯的男人。

    “第一个问题,实习期间学了些什么?”

    “额……学习职场社交情商,规整重要文献资料。”

    邵维年皱着眉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人话。”

    “端茶倒水买茶叶,打印复印下载文档。”

    邵维年低笑一声,不知道在记录表上写了什么,继续问:“如何看待这份工作?”

    “对需要心理帮助的患者进行心理评估,治疗与干预。是一项有重要意义的工作。”

    “年龄,性别。”

    性别???合着眼皮底下不是眼珠是弹珠呗。

    “21,男omega。”

    “期望薪资。”

    “比实习期高。”

    “能不能接受偶尔不能按时发工作?”

    “…能。”

    “能不能接受帮老板跑腿?”

    还有比你更压榨的吗,老登!?为了工作,忍!

    “能。”

    “能不能接受加班?”

    “不是……干嘛?我都没见你加过班?”江何月忍不住问出口,要不是看中这家心理治疗所的发展前景以及与同行业比较还算客观的收入,他早就溜了。

    邵维年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他,平静地反问道:“有必然联系吗?”

    造孽………

    “没有。”江何月笑嘻嘻地看着他,心里早已是万马奔腾。

    “开放问题,下次我不在那群人来了我不在你怎么办?”

    江何月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要一边上班一边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手指搅着外套上的拉链思考了一会儿,回应道:“给你打电话呗,或者报警。”

    “等人到了估计你也残了。”

    “不是,你…!”江何月刚要一顿输出,邵维年就把一□□身卡甩在他面前。

    “卡办了半年没去过,送你了,先保证活着,毕竟再招个人还是挺麻烦的。”

    江何月欲哭无泪,五点半的下班闹钟一响,邵维年马上站起来,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背包,大步走到门口后脚步一顿,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嘱咐他:“扫完地再走,能接受条件明天正式上班。”

    赶着投胎啊!江何月冲门口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

    江何月下班后在路边等公交车,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身形摇摇欲坠,还以为是低血糖发作。他一口气炫了五块旺仔糖,为不影响旁人,蹲坐在灌木丛下的石阶上。然而过了十来分钟都没有任何好转,他一度怀疑自己是被邵维年气昏了头。

    江何月攥着一块没拆封的糖,额头直冒冷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乱窜,下一秒,他一阵眩晕,再睁开眼时看见了散落一地的衣服。

    江何月一脸懵逼,伸手去拿,却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了……毛茸茸的爪子!

    他大声尖叫,然而喉咙里只传来尖锐的猫叫声。

    江何月从草丛里跑到路边的黑车旁,借着反光的车身,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橘猫。

    江何月的心脏砰砰直跳,大脑一片空白。瘫坐了十来分钟才迈着发软的猫腿摇摇晃晃的朝路边自己的衣服堆走去,似乎还不太适应这幅身体。

    正值下班高峰,人行道旁都是川流不息的电动车自行车飞速驶过

    他坐回一团衣服里,搞不懂这种奇幻的事情怎么会发生现实生活中。

    路边

    屋漏偏逢连夜雨,天空中飘起了雨滴,北城夏天潮湿多雨,隔几天就要下一次,他的伞在包里放着,不过现在也没用了。

    江何月的皮毛被浇得湿答答的,又冷又饿,缩在衣服里开始想遗言。其实没什么顾及的,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另娶,自己和家里已经两三年没有联系过了。要说有什么,就是租的房子要到期了,自己还没交续租的房租,诊疗室那边好不容易实习了那么久,现在也功亏一篑了。最最舍不得的还是诊疗室旁边新开的那家甜品店,还没等到发工资买那块垂涎欲滴了一个月的提拉米苏就要死了。

    江何月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命运的审判,耳边响起阵阵车轮压过的轰隆声。一切感官都变得无比敏感,他感受到雨水顺着脊背滑落在腹部,最终湮没在细腻的绒毛处。此时此刻的他作为一只猫,极其厌恶潮湿和阴冷,以及被脏兮兮的污水浸泡的感觉。

    预想的疼痛和死亡没有到来,一只温热的手掌将他托起,随之而来的是竹子的清香。

    江何月被那人抱在怀里,湿乎乎的毛发沾了他一身水,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模糊的的人影是今天下午压榨他的老登。